天将晃明,某山坳中的小宅院中,一位瞧着年紀大約四十五六的中年婦人腰上系一檐衣,她手中端着掉漆木鬥,身子前傾,待将手中一把谷粒抛灑入雞舍後,轉身邁步進了堂屋。
堂屋正中八仙桌上擺放着一尊牌位,那牌位雖模樣簡陋,但上書字體卻是遒勁有力。借着灑進來的一道光隙,依稀能辨認出“先夫葉公諱芳之靈位。”女子來到那牌位前,将盤中用以供奉的瓜果替換過後,伸出一手掐算。片刻後,她面色一黯,語氣含憂道:“算來芯蕊那丫頭出門尋聶猙已有三月之久,也不知她尋未尋得到。”
這中年婦人正是葉芳遺孀,葉芯蕊的生母。
她拿出三柱香燃着,随後雙手擎舉着将其插入了香爐中。
“這些年幸得聶猙兄弟照顧,我和女兒方才不至于流落街頭。雖然日子依舊過的清苦,但我們娘倆也知足。”婦人身子湊向桌前,伸出衣袖細細擦拭着牌位周身,“可我知道,聶猙從未忘記過替你報仇,妾身一尋常女子,雖不懂你們修行人所謂功法境界是何,但卻知曉此舉艱難,你若是在天有靈,那便保佑他平平安安。”
身處井底洞天之下的聶猙,自然不知那遠在不知幾許距離的嫂夫人正誠心替他許願。以法相護佑乾元鎮全部百姓,縱使身死,他也甘願。
聶猙不忍再看葉芯蕊那低低哭泣的可憐模樣,他将眼神移到身旁之人,傅丞翊的臉上。
“我認得你手中這把劍。”聶猙笑了笑,他指着傅丞翊手中拾柒劍,一臉敬仰之意說道,“莫說是我,相信天下劍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拾柒劍的名号。”
似是知道聶猙接下來想說什麼,傅丞翊點點頭,他将拾柒劍單手舉至胸前搶先回道:“前輩,傅守恒便是我的父親。”
聶猙聞言一驚,正色仔細端詳傅丞翊許久後,他開口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父親當年是何等的潇灑肆意,半步颠峰,一人一劍屹立江湖潮頭,那是如我等無名劍修苦苦追随的榜樣啊!”聶猙眼中閃過一絲灼熱,但他又低下頭自嘲一笑道,“說無名道無名,莫說眼下将死,便是再讓我苦修十年百年,恐也難達傅城主那高度。”
傅丞翊嘴角動了動,猶豫許久他将拾柒劍持在身側,開口朝聶猙問道:“前輩!我知您報仇心切,可斬殺這大妖,不至于葬送你自己的性命啊,您相信我,給我一些時間,我定能找到解局之法!”
看了眼身後那苟延殘喘的巨獸,傅丞翊繼續朝聶猙好意勸說道:“此次我們已将其重傷,想必此後一兩年它也無法再興風作浪,我們暫且留它一些時日,待晚輩找到辦法,定助你斬它!”
“一兩年?”聶猙閉眼搖搖頭,“我已等了如此之久,我舍命斬它便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
傅丞翊還想說些什麼,此時聶猙忽伸出一手示意他無需再講。
“若是隻為葉芳報仇,再等一年又何妨?”聶猙指了指那巨獸頭頂的盈盈光亮,“可乾元鎮百姓便要多受它一年鼓弄诓騙,被它榨幹氣運,我如何再等?”
“聶猙!”
此時那巨獸也開口了,它早已沒了先前那嚣張氣焰,而是語氣緩和道,“此戰就算你赢了,我認輸,如何?”
不料巨獸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聶猙更是憤怒,他眯眼看向巨獸,咬牙喝道:“認輸?那乾元鎮的百姓算什麼?葉芳又算什麼!”
聶猙緩緩舉劍:“你我之間,從未有過輸赢,隻有生死!”
說罷,聶猙再不耽擱。他用自己所剩無幾的内力調轉起周身氣機,閉眼朝乾元鎮當空的法相默念一句後,持劍而動。言出法随,聶猙那尊巍峨法相身子半弓後,倏得彈開,而那些銀色絲線則密密麻麻自他身上洞穿炸開。
持劍攻向巨獸的聶猙心神重創,他一口鮮血噴灑在身前長劍上,但身子依舊是筆直向前,絲毫不退。
待距那巨獸咫尺之時,聶猙以氣機牽引長劍在身前劃出一道百餘丈的劍氣。
“少年郎!你父親在世我們無名,但你要記住我們的名字!逍遙兩劍修,聶猙!葉芳!”
“老頭!”
“聶師!”
陳子昂和葉芯蕊撕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讓聶猙有些分神,但他并未回頭看兩人一眼,而是嘴角一勾,小聲自語道:“小子,你有我這等師父,傳出去面上也是有光的!芯蕊,我終于,替你父親報仇了!”
傅丞翊不是沒有想過阻止,但聶猙決心已定,若是他執意要攔,想必聶猙也絕不會讓他如願。
想及此,傅丞翊将拾柒劍插入地上石地,而後朝聶猙躬身作揖道:“前輩英名,晚輩定當永生銘記!”
那千百丈劍氣直接将巨獸洞穿絞殺,四濺的火花和一閃而逝的劍氣把這井底洞天照的瞬間亮如白晝。乾元鎮上空的聶猙法相以身扯絲線後,緊接着便如朵朵雲團消散開,片刻後,便是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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