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觞。幾曾着眼看侯王?玉樓金阙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好詞!好詞!”
劍眉星目,灰袍着身的桀骜少年郎吳通走出了王城,他掃了一眼城樓上的景陽二字,随即轉頭面露不屑。
自下山以後,他便一路未停,按照師父所言直奔景陽王城。可他一介平民百姓如何能登得朝堂,于是思來想去後他決意先去王城駐軍處,雖然舞文弄墨不成,但起碼自己有一身好修為,去那軍隊中謀個差事想來也不難。
二十載山中歲月,初踏足民間,吳通不僅感于街上摩肩接踵,更是被那琳琅滿目的茶肆酒樓迷了眼睛。掏出身上僅有的銀兩,他一頭紮進其中,換得兩碟小菜一壺好酒。要說這酒就是比自己在山上釀的好喝,醇厚滑潤,唇齒留香。一口下肚便是自腹中遊離,甚為舒展。
曾自诩千杯不醉的吳通喝罷那一壺好酒卻是雙頰绯紅,情懷無需多說,他當即起身借着酒勁闖入了羽軍都尉府。
禦軍都尉府乃是孫長青稱帝後親建,設都尉、經曆、知事等職。羽軍都尉府統領十三字營共計四千五百名兵士,統稱羽林軍。十三字營又由孫長青身前十三位貼身随護分為執掌,官職為正三品營親衛。
說起這十三字營,每一營都有自己的稱号,其中又以一營兵士整體實力最為雄厚,分别為:天字營、地字營、玄字營、黃字營、象字營、獅字營、虎字營、熊字營、豹字營、狼字營、鷹字營、犬字營和鼠字營。其中天、地、玄、黃為上四營為孫長青直管,象、獅、虎、熊、豹為中五營,至于那剩下的便是下四營。
望着那群持戈矛長刀齊圍自己的兵士,吳通打了個酒嗝,顧自高聲叫嚷道:“誰是此處管事兒的!”
那群兵士見言辭恐退那人無果便一擁而上,不料吳通僅是随意一掌拍出,便再無一人站立。
“誰是此處管事兒的!嗝~出來見我!“
說來也巧,今日都尉正與那十三字營中的後四營親衛議事,聽得外頭有人叫嚷隻以為憑府中兵士便可将那人驅離便無心過問。但眼見有一兵士慌張敲門禀報,言那人似功夫極高,堂而皇之動手鬧事。這還得了,後四字營親衛即刻來到門前,觀吳通毛頭小兒目中無人,那鼠字營親衛遂出手欲将其誅殺于此地。
要說這景陽王朝軍中也隻有那些叫上名的将領,如常峰雲、宇文靖和張鳳臨此類的能與吳通戰上幾個回合。雖是羽林軍後四字營親衛,卻是個個不夠看,僅是片刻,那四名親衛便被吳通放倒。
那都尉偷遣人送信喚天字營親衛前來,一邊拖住吳通。
“我便是都尉,你有何事?”
“你便是都尉?”吳通又打了個酒嗝,他随即換上一副笑臉,“我要加入羽林軍!你看給我安排個什麼官職!”
少年郎語氣何等的恣意張狂,即便是有求于人也是絕不卑躬屈膝。
最終吳通如願成為一名羽林軍,但也僅是一名羽林軍。
吳通也想過如師父長孫與樂所言,索性就忍氣吞聲換來仕途上的平步青雲。縱使他修為再高,可官場與山中修行不同。江湖也許比的是誰拳頭硬,但上至朝堂下至軍中,講究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行的道理是人情世故。
有人知法犯法,倘若給上頭送些銀兩,那便是清清白白。兩兩互鬥,倘若背景深厚,那便是各打五十大闆,無事發生。迂腐無能的人一呼百應,真才實幹的人籍籍無名,官大一級壓死人。做羽林軍的幾月來,吳通見識到的便是如此。而自己則是每天忙着巡街,甚至王城哪個官宦家的雞鴨鵝丢了也要歸他管,讓他找,找不到那便出來背鍋。
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種擰巴直到吳通目睹玄字營親衛作奸犯科,強搶民女出手将他就地誅殺落下帷幕。
因為他逃了。
吳通行為按律當斬,他豈會坐以待斃,直接逃出了王城,所以便有了前面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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