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李禾就讓楊林去縣城張秀才家送拜帖,之後是本地縣令,齊水莊的王啟明。
到了拜帖上寫的日子,駕着馬車去了青陽縣城,依舊是那扇門,開門的還是張梁材,不過如今他也是秀才了,已經成了親。
楊林在門外沒有進去,李禾走進院裡,此時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張梁材解釋說:“父親知道今日你拜訪,便給他們放了一天的假”。
張秀才這是提前想到了,如果此時院子裡的學生還在,知道他來拜訪,避免不了那些學生要請教,于是幹脆放假。
李禾點點頭,說:“先生想的周到”。
順着石闆路進了後院,院子比之前擴大了一些,多出了三間房舍。
正廳上,張秀才坐于首座,李禾進去拱手行禮道:“學生見過先生”。
原本還一本正經的張秀才立刻走向前,拍着李禾的胳膊說:“好好好,坐吧”。
張梁材陪坐在旁邊,這時,有一個八九歲地童兒端着茶進來,一一放好之後,就出去了。
張秀才見李禾好奇的看着那個童兒,便說:“哎,那孩子是你師娘的遠親,也是可憐人,五年前父母雙亡,族中無人,便來了我這裡,平日裡跟着讀些書,至于以後,就看他的造化”。
李禾的思想不禁回到以前:“先生大義,學生佩服”。
張秀才似乎也想到了那個人,說道:“各人各命,全看以後如何行事,種何因得何果”。
李禾忙岔開話題:“今年秋闱,張兄怎麼沒去?斯文已經去錦州了”。
張梁材說道:“我打算下一次再去,覺得還需要充實一番”。
李禾說道:“我這次回來帶了一些書,是我從前學習的一些經驗,回頭給你帶來”。
張梁材立馬高興道:“那就多謝你幫忙了,下一科把握就更大了”。
張秀才也捋了捋胡子,笑眯眯地說:“自從上次鄉試,你以案首的名次考中舉人之後,我這裡也跟着熱鬧起來了”。
張梁材也跟着附和着說:“是啊,就連臨縣的人都來了”。
李禾說道:“學生能有此成績,正是因為先生教的好”。
張秀才更高興了,雖然知道李禾天賦異禀又努力,但是不妨礙他喜歡聽這些奉承的話。
中午三人一起吃飯時,由于心情好,張秀才甚至已經喝醉了。這是李禾第一次見他喝醉的樣子,時而大哭,時而大笑,時而放聲高歌,時而手舞足蹈。
一旁的張梁材拉都拉不住,隻能用袖子遮住臉,覺得父親如此模樣臉上有些挂不住。
李禾說道:“話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先生心情好,如此才是真性情”。
直到張秀才累了,才被人扶進屋裡躺着,沒一會就睡着了。
見天色不早了,張梁材雖然多方挽留,李禾依舊告辭而去,臨去之時答應他,改日就把書送來,這才被放過。
出了城門,已經是月明星稀,李禾踏月而歸。
第二日,李禾要去拜訪本地縣令。他不禁想着,從前哪裡有見縣令的資格,如今因為他們家,李家村,李氏宗族在整個青陽縣都不一樣了。
在古代,這就是一個家庭與宗族之間不可分割開的一部分。張先生家的童兒就是因為沒有宗族,隻能送到張先生家,好在張先生心善;有了宗族就不一樣了,即使不會太好,但是有族人照看着,起碼不會被餓死。
而李氏宗族也因為李禾他們家的崛起,變得不同了,起碼那些收稅的差役不會故意克扣糧食,别的人想欺負李家,也要掂量掂量李禾一家的分量,或許還有李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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