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時明差點信以為真了,直到看見程潇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ldo;哎呀小師妹,你别欺負師兄人傻嘛。&rdo;程潇笑得無害,&ldo;開個玩笑,助你消化。&rdo;确實是個玩笑,卻不是為了幫助時明消化,而是化解她睡倒在顧南亭懷裡的尴尬,以及衆人并不是毫無根據的臆想。程潇不是愛解釋的人,遇上顧南亭後,她似乎也有點反常。昨夜,程潇是被入侵的唇舌擾醒的。當意識到正發生什麼,而環繞自己的氣息又如此熟悉時,她是絲毫沒有客氣,牙齒一合,用力咬住了顧南亭的下唇。這無疑是最有效的終止接吻的辦法。然而,停止并不是結局,顧南亭不僅沒有絲毫歉意,反而在連綿細雨中問:&ldo;是準備給我一巴掌嗎?&rdo;靜谧的夜色裡,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一種蠱惑,性感而迷人,很容易讓人失心。而程潇,竟然沒有想像中的憤怒,隻在退出他懷抱時輕描淡寫地說一句:&ldo;又不是初吻,沒什麼了不起。&rdo;不動聲色的表現,真像是全不在意。簡直比打臉還難以接受!顧南亭的臉色瞬間冷下來,&ldo;你說什麼?&rdo;程潇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姿态看他:&ldo;别告訴我你的是初吻,還要我負責吧?&rdo;沒想到顧南亭竟然承認了,&ldo;我說是,你就負責嗎?&rdo;程潇根本不想回答,她準備起身下車。怎麼可能就這樣放她走!顧南亭扣住她手腕,手上微一用力,程潇重新跌進他懷裡。程潇這才有了脾氣,她用力打了顧南亭右肩一下,語氣裡有明顯警告的意思,&ldo;顧南亭!&rdo;&ldo;怎麼?&rdo;顧南亭盯着她的眼睛,&ldo;負不起嗎?&rdo;程潇迎視他的目光,&ldo;是又怎樣?!&rdo;怎樣?!怎樣呢?顧南亭看向車窗外的雨滴和被雨水打濕後的翠綠糙地,路燈下,一片水光潋滟。再看她滿眼的防備執拗,他笑了起來。用雙手扣住程潇的肩膀,顧南亭的語氣緩和下來,&ldo;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程潇,别再和我打啞迷。&rdo;小心翼翼的,似有服軟之意。程潇不否認,自己的心弦有一瞬的波動,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又癢又暖。但她卻冷冷地問:&ldo;顧總以為我是欲擒故縱?&rdo;我多希望你是。那至少證明,你心裡有我。可偏偏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急不可捺。顧南亭低頭靠近,隔着寸許的距離說,&ldo;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對你有意。&rdo;無論前面用什麼來鋪墊,一句&ldo;有意&rdo;已是不需要再用什麼言語來解釋的示愛了。程潇不該無動于衷。但是,&ldo;我不會因為你一句語義不明的話就聯想到自己身上。&rdo;連表達得委婉一點都不被允許。除了那個七年後他愛上的程潇,還會是誰?顧南亭眼晴裡浮現出堅定的情緒,&ldo;那我說得更明白點。&rdo;程潇那雙漂亮的眼睛流露出銳利而審視的目光,是靜待他繼續的意思。清寒雨夜,街角的路燈,有依稀溫存之意,顧南亭的輪廓在雨夜中顯得更加清晰,棱色分明的臉上,眉梢眼角慣常的冷意已然褪去,他那麼坦然而又專注地看着程潇,&ldo;程潇,我喜歡你,有一見鐘情的成分,更多的是日久生情。或許在你看來有點糙率,但我确實是認真的。如果你對我有一絲好感,哪怕是不讨厭也行,能否給我一個機會,嘗試和我在一起?&rdo;那張冷漠卻性感的臉,以及犀利的眼神,漸漸在他明言的愛意裡變得柔和。甚至是和他僵持不下的身體,都慢慢放松了下來。任誰都以為,這是好的預兆。然而,程潇眼前晃過很多畫面,有老程和肖妃吵架的,有咖啡和夏至出現在醫院的,甚至還有蕭語珩‐‐可她在做什麼?程潇很努力地想看,卻怎麼都看不清。甚至還有顧南亭的輪廓,隻是,太模糊了,模糊到她都不敢确認到底是不是他。對于這些熟悉的人,不完全熟悉的場景,程潇莫名覺得難過。難過?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令程潇不想再多和顧南亭多呆一秒。終于,程潇拂開顧南亭的手下車,路燈的光影裡,她淋着雨,那麼理智而平靜地說:&ldo;你才了解我多少,就喜歡和在一起?等你領教了我的壞脾氣、占有欲、自私、任性、以及口是心非後還堅持己見,我再回答,我的世界是否接納你。&rdo;她還是拒絕了。漸小的雨勢裡,顧南亭坐在車裡,久久未動。程潇回到g市時已是晚上,來接機的不是倪湛,也不是在中午就已返航的顧南亭,而是程家的司機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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