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公公連忙開了門為她引路,接着她的話道:“其他的臣工怎麼可與蘇大人相提并論,蘇大人與沈大人是陪殿下一路走來的,情分不一樣。”
二人說話間便到了未央宮。
此時正是午後未時,苑裡的栀子花全開了,大片墨綠中綴着點點素白,芬芳怡人的香氣令這靜谧宮苑更加寂然,四周一個宮人都沒有,想來是被朱南羨全退屏了。
尤公公引着蘇晉剛走過栀子小徑,就看到朱南羨似是等不及,已出得殿來,坐在檐下石階上等她了。
第153章一五三章
朱南羨接過蘇晉手裡的卷宗與奏本,看了尤公公一眼。
尤公公會意,躬着身退到宮苑外頭去了。
“來。”朱南羨将蘇晉的手我在掌中,帶她推開了一旁的堂門。
此處不是未央宮的正殿,而是栀子花苑深處的栀子堂。
進得殿門,朱南羨将蘇晉的奏本與案宗放下,回身親自掩了門窗,說道:“你的折子我晚些時候看,先與你說一樁要緊事。”
他折身回了櫃櫥,自一方暗格裡取了一副卷軸與一封密信遞給她,猶豫了一下,問:“你……是謝相的孫女?”
從前朱南羨隻知蘇晉是女子,卻沒計較過她的出生。
而他不問,她便也沒與他提過。
蘇晉沒答這話,将她手裡的卷軸展開。
卷内裱着一副江山風雨圖,走筆氣象萬千,正是出自蘇晉的祖父,謝相之手。
這畫是她九歲生辰那年,謝煦教她作畫時親自畫給她的,蘇晉伸手摩挲着左下角“贈謝氏阿雨”五個字,半晌,啞聲道:“我還以為這幅畫早已燒掉了。”
朱南羨看着她:“從前在明華宮裡挂着一副日出江河圖,走筆與技法與這幅畫一樣,是父皇最珍貴的事物之一,據說是當年起兵時,謝相與父皇,文遠侯,老禦史一起立誓時所畫,我們幾個兄弟都曾見過,直到景元十二年,父皇才忽然将江河圖收起來。”
蘇晉知道,景元十二年,天子下令廢中書省平章事,十三年,派兵追殺到蜀中。
那日她躲在草垛子裡,看着教她養她的養父斃命于刀兵之下。
但他的神情确實坦然的,仿佛從起兵那一日開始,他就在等着這一天了。
朱南羨道:“這幅畫是朱沢微的探子從蜀中一戶姓黎的老兵府裡搜到的,當年他在蜀中任衙役頭子,你的故居被焚毀前,他暗自将這幅畫帶了出來。後來托了在官府的關系,将軍籍抹了,在蜀中做起了茶葉生意。
“他本已改名換姓,但朱沢微大約是猜到了你與謝相有些關系,專程派人在蜀中打聽,翻了二十年來所有軍戶軍籍,這才把這名老兵找出來。”
蘇晉沉默了一下,将手裡的畫軸慢慢合上,又從密信裡取出那探子捎回來的供詞。
“這老兵說,當年你随謝相遷入蜀中時,京師早已下令盯着你們了。他知道隐于山居的人就是謝相,也知道你是他的孫女,他以為謝相終會帶你走,但你們卻仿佛要落腳安頓在蜀中。後來皇令下來,他帶着兵去的那一日其實看見你了。你……就躲在一旁牛車上的草垛子裡。”
蘇晉記得,自己當時躲在草垛子裡一直微微發抖。
她格外早慧,三歲能誦七歲作賦,經史子集過目不忘,昔年阿翁将她當作男兒來養,幼時時光靜谧無聲,隻與詩書相伴,平生頭一回識幹戈,就是白骨瀝血的慘烈。
刀光火色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衙差朝草垛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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