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維死後,郡府内的仆從作鳥獸四散逃開。
衙役都行扶着計春上前,苦叫道:“二位仙師,這可如何是好,眼下州府内動兵在即,凡是郡守過些時日皆要去點卯。如今二位殺了張大人,若是州牧大人怪罪下來,隻怕二位難免吃上官司啊!”
澹台敬明不以為意,笑道:“無妨,張宗維魚肉鄉裡,作威作福,你二人皆可作證。劉師兄曾賜我青雲劍宗先斬後奏之權,便是到了官府我二人亦可無罪。”
都行連忙道:“澹台仙師也知那是昔日,如今陛下故去董武幹政,且不說世道崩亂人心日下,隻怕各州鎮守使大人不服氣,這等情況下,未免還認先帝遺留下的特權啊!”
澹台敬明知道都行所言極是,可依舊不慌不忙,“你可知我是哪裡人氏?”
“這……”都行聞言怔住,搖頭道:“小人不知。”
澹台敬明輕輕笑道:“我幼時未随師父上山前,便是揚州廣陵人士,與小鎮守使許伏虎更是玩伴,我知他之秉性與我一樣嫉惡如仇,待我去了廣陵尋他再将此事如實道來,想必許伯父也不會怪罪。”
“你二人不必擔憂,計春,你放心,我和小師弟必将你弟弟帶回。”
見澹台敬明胸有成竹,都行不知如何再勸,計春更是感激涕零俯首參拜。
“草民謝過澹台仙師!”
澹台敬明上前扶起計春,道:“不必如此,張宗維即死,這富陽江恢複到往日那般,你若是不放心,待我見到了許伯父在讓他下令知會那富陽縣縣令。而今,還需你渡我二人過江。”
計春連忙應是,一行四人又回到了富陽江邊。
計春撐着船蒿渡着澹台敬明和姜雲升過江而去,再次向二人道謝之後,目送二人離開又渡江回到了富陽縣。
剛到家門,便發現都行坐在他家門口吃酒。
計春大吃一驚,連忙上前問道:“都都頭,你怎還未回去?”
都行聽到計春的聲音,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清醒了七分,壓低聲音小聲說道:“計兄弟,為兄過來确實有事要跟你說,不知可否進屋一叙?”
計春哪還不明白都行要說的事情十分重要,連忙打開門,架着都行進了屋子,随後慎之又慎地将院門反鎖上,進屋問道:“都頭有事直說便是,可是與那二位仙長有關?”
“正是!”都行神色嚴肅,然後目不轉睛的盯着計春,問道:“計行兄弟,你覺得那二位仙長待你如何?”
計春糊裡糊塗的,不知都行葫蘆裡賣什麼藥,還是如實回道:“二位仙長嫉惡如仇,不僅幫我讨回公道,還要繼續幫我尋回舍弟,如此大恩,便是我計家做牛做馬也難以償還。”
都行聞言松了口氣,轉而歎道:“計兄弟,你也是性情之人,可知為那二位仙長惹去了大禍?”
計春大吃一驚,連忙說道:“都頭可是得知了什麼消息?”
都行站起身,耳朵趴在門口傾聽了一會,确認隔牆無耳後,憂心忡忡地說道:“計兄弟,澹台仙長說他與許伏虎小鎮守使相識,可這天下十四州除了西北二州之外,其他各州皆是鎮守使與州牧互相制掣,張大人魚肉鄉裡,指使富陽縣百姓無好日子,你真覺得州牧和鎮守使大人不知?”
“幾年時間,二位大人都未透露出什麼風聲,便表明這件事情二位大人都是默認的。如今,二位仙長替我等出頭,殺了張宗維,必遭二位大人記恨,你說這是不是害了二位仙長?”
計春平日裡老老實實的在富陽江打漁,哪裡知曉這麼多道道?
如今經都行這麼一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
計春急的在屋内來回踱步,他是本本分分的老實漢子,平日裡更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若是因為幫他強出頭而害了澹台敬明和姜雲升的性命,他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一咬牙,計春頓時撒開雙腿就想出去。
都行連忙抱住他,問道:“計春兄弟,你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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