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戬心說:要是讓這位莊王殿下當邪神,給他十年,弄不好他能把玄隐内門都滲透了。
莊王目送他穿牆離開,半晌,目光卻仍鑲在那綠蔭遮蔽的牆上,一動不動。
白令不敢打擾,一聲不響地陪着。
不知過了多久,莊王才重新活了似的,垂下眼睫:“小白,你信命嗎?”
雖然雇人喊冤這馊主意是運河辦的孫大人自己想的,但拿失地農民做文章,确實是他周楹暗中煽動的。他攪渾了水,讓東宮“稱病休養”到現在,借着陛下發作漕運,沒少渾水摸魚……本以為天衣無縫,誰知因此産生的餘波轉了一圈,竟打到了奚平。
翻雲覆雨的惡蛟張開獠牙,一口咬在了自己尾巴尖上。
白令沉聲說道:“王爺從無渡海中把屬下帶出來那天開始,屬下就不信了。”
“無渡海,”莊王要笑不笑地一彎嘴角,“你又知道無渡海不是歧路之始麼?”
這時,白玉咫尺亮了起來,莊王陰霾未散的目光落在上面——奚平找到了姚啟這個好使的傳聲筒,自己的咫尺上就不寫正事了。
字迹能看出心情,奚平這神物,把飛瓊峰主、整個天機閣、甚至莊王府都攪合得夙夜難安,他自己居然吃得香睡得着,還挺美。咫尺上,他先盛贊了潛修寺裡的青梅果和八珍糕,并得意地誇耀,因為書背得好,他從楊師兄那拿了六個靈石點,雜七雜八地又快混齊一顆藍玉了!
莊王神色古怪地盯着咫尺片刻,不由啼笑皆非:從小背書就跟要宰了他似的,往他腦子裡塞幾個字比登天還難,到了潛修寺還能轉性?這混小子,所有人都為了他投鼠忌器,他倒好,利用邪祟作弊混吃混喝去了!
潛修寺丘字院裡,奚平剛把家信寫完,一個懶腰沒伸到位,太歲突然問道:“你的半偶呢?”
奚平骨頭關節“嘎啦”一聲。
不等回答,太歲就控制着他站了起來,大步走出去,一把将正在往姚啟屋裡探頭探腦的半偶抓了回來:“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他去幹什麼!”
奚平頭皮一緊,刹那間,他骨頭縫都涼了。
然而隻一瞬,随即他回過味來——不對,姚啟都已經把信送出去了,老蛔蟲要真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現在才發作,對方詐他。
于是他在心裡理直氣壯地叫道:“前輩,前輩手下留情,我讓他去的……哎呀,鬧着玩怎麼了,又沒跟你鬧!”
太歲将半偶拖到屋裡,粗暴地從半偶懷裡扯出一團紙。
奚悅連忙伸手去搶,一道指風打中了他身上的法陣,半偶聲都沒吭一聲,直接跪了。
太歲總覺得自己靈感被什麼觸動了,但“太歲”并非他本名,那靈感指向模糊得很,見奚平那個半偶老是偷偷往隔壁姚啟屋裡跑,不由得疑三惑四起來。
奚平眼神一冷,就見大邪祟用他的手三下五除二拆開那團紙,紙團裡“啪嗒”一聲掉出隻手指粗的大肉蟲子,一拱一拱地在地上爬,攤開的紙面上畫了張鬼臉。
太歲:“……”
奚平叫喚道:“跑了!跑了!奚悅好不容易抓住……”
話沒說完,他一條腿猝不及防地自己擡起來,一腳将那蟲子踩扁了。
奚平整個人被那條腿拽得趔趄了一下,“嗷”一聲慘叫:“惡不惡心啊!”
“你還知道惡心?”太歲将紙團扔到一邊,冷冷地說道,“再弄這些無聊的事不好好修煉,我看你是想再挨一次燒。”
奚平:“……”
要不是“修煉”和“挨燒”,類似的句型,他從小到大聽過好多次。
“背那些破典籍有什麼用?你講講道理,前輩,你自己的門徒也沒事讓他們背書嗎?不背書他們就不能開靈竅了嗎?”
“民間散修沒有師承,想求别人教一點東西付出什麼代價的都有,有人願意給他們一本正統典籍誦讀,他們願意跪下當狗!”
奚平撇撇嘴,一點也不能設身處地。
大長公主講完經,就跟支修一起離開了潛修寺,這少爺可能是覺得沒危險了,人又放飛了,一天到晚不是捉弄同窗就是調皮搗蛋,無惡不作。
他好像轉頭就把“為了給像将離一樣的人伸冤而用功”的決心抛諸腦後,就像是那些紅塵中傷春悲秋完、毫不耽誤左擁右抱的浪蕩子。
轉生木雕也丢在了旁邊,沒興趣了。
對了,轉生木雕。
太歲心裡又一動,他怎麼突然不碰轉生木雕了?
然而沒等他疑心再起,奚平就随手拎起了轉生木雕,又天真又涼薄地說:“我都給忘了,那小美人給你當門徒了,怎麼樣了?”
奚平說着閉上眼,熟練地凝神眉心,找到了阿響,卻正好看見阿響拿出個小紙包,盯着裡面綠色粉末猶豫片刻,端起來要往嘴裡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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