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一同感覺自己醞釀了很久的一拳,還沒擊出就消融在了空氣裡,讓他十分郁悶。
“東翁,你不是……”李一同感覺自己要是不問個清楚,非得憋悶出個好歹來不可。可這話一出,他又覺得不知怎麼問。
“是什麼?”周東平這才擡起頭來,看向李一同,臉上浮起了好笑的神情,“你是不是看我很不待見他,所以以為我不會取他為第一?”
李一同點了點頭:“正是。”
周東平露出怅惘的神情:“有一件往事,讓我對他老師很不待見。不過這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而且我也不可能因為私人恩怨,就執判不公。我要那樣做了,便落了下乘,正好被他看不起,也證明當年那人的選擇是對的。我的處事原則也不允許我那樣做。當然,如果能有一份試卷比他強或是與他比肩,我很樂意把他排為第二。可惜沒有。”
說着,他低下頭去,繼續做自己的事。
雖然李一同聽不明白周東平說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但周東平無意細說,他也不問。他隻需知道,周東平并沒有因私怨而對府試做不公正的判取,這就足夠了。
他也算沒有跟錯人。
“那我把名錄抄出去,讓衙役張榜了。”他道。
“好。”周東平道,“名次就按試卷的順序,自上而下排。
李一同走過去,便看到杜錦甯的那張試卷,赫然放在最上邊。
他的嘴角噙起一抹笑意,按照試卷的順序把名錄抄出來,親自看着人把榜貼了出去。
杜錦甯正在書鋪後面的小院裡悠閑看書,就見魯小北從外面沖了進來,嘴裡高聲叫道:“少爺,少爺,你中了,第一名。少爺,第一名。”
這兩天,估摸着要放榜了,魯小北和汪福來輪流守在府學門前,就怕錯過了發榜的時間。杜錦甯勸他們别去,說發榜了自然會知曉,早些知道和遲些知道都一樣,名次是不會變化的。兩人愣是不聽。
功夫不負有心人,魯小北今天一看到有差役拿着紅榜出來,就第一時間湊上去,終于看到了自家少爺的名字取在中間第一位。
聽到自己是第一名,杜錦甯十分意外。
她問道:“你看清楚了?果真是第一?”
“這還能有錯?我還向别人求證過了,确實是第一,沒錯的。”魯小北道。
府試跟縣試一樣是發團榜,而且上面沒有名字,隻有座号。團榜即所有的座号圍着一圈寫,内圈寫完再寫外圈。看不懂這張榜形式的人,就極容易弄錯。
杜錦甯尤不相信,她站起身來,朝外面走去:“我看看去。”
名次依舊
當初黃澄明帶着杜錦甯去祁府,在車上講周東平和關樂和那段往事時,魯小北就坐在旁邊。别說杜錦甯不信相自己得了第一名,魯小北也不大相信,就唯恐自己看錯了,讓少爺白歡喜一場。因此杜錦甯親自去查看,他沒有半點不高興,跟着一起去了。
汪福來剛才出去買東西了。回來一聽婆子說自家少爺中了第一名,現在去看榜去了,把東西往院子裡一扔,就沖了出去。
他是秦老六的表哥,原先對于給人做下人是有幾分抵觸的,當初秦老六跟着杜錦甯的時候,他還勸過秦老六。這一次秦老六請他幫杜錦甯駕車,也是說好的隻是幫忙,暫時雇傭,回到漓水縣後他仍過回自己的日子,隻是跟着來賺上一筆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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