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頭熱地跟妖怪交換條件,請他們幫忙回來見哥哥,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哥哥願意見他嗎?他恨他嗎?
如果這些答案都是肯定,于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有那麼一瞬間他産生了一絲退意,然而緊随而來的自責幾乎将他淹沒,無論結果如何,都是他應當承受的,他沒有資格後退。
這晚于魚幾乎不能成眠。
第二天他頂着兩個黑眼眶出現在柳施逄門前,門内一點動靜都沒有,于魚不知道他是否起床了,也不敢胡亂敲門惹人厭煩,就這麼一直等着。
直到十點多,裡邊才傳出一點聲響,于魚側耳聽了聽,又等了會,才伸手按下門鈴,“柳先生,你起來了嗎?”
幾乎是他話音才落,房門便毫無預兆地打開,于魚吓一跳,趕緊站好,可是半天都沒人出來,他大着膽子探頭探腦去看,這一看之下幾乎吓得叫起來,柳施逄竟然盤着腿懸浮在床上!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是妖怪,也一直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個妖怪會吃人,可事實上于魚幾乎沒見過他們表現出與常人不同之處,因此現在陡然一見,汗毛都要豎起來。
柳施逄周身環着一圈水珠子,這些水珠不斷旋轉着,越轉越快,圍成的圈也越來越小,最後水珠附到他身上,就跟落到土壤裡一樣,轉瞬便被吸收了。
他吸了水,又靜坐了會,才收勢落到床上,也到現在才冷冷瞥了于魚一眼。
于魚被他一看,驚得倒退幾步,然而馬上又想起什麼,臉上一陣掙紮幾欲逃跑,最後還是一步三望驚驚惶惶向他走來。
“柳、柳先生,早上好……”這狀況,又回到昨天早上了,昨晚時他還分明沒這麼怕呢。
柳施逄眼中輕蔑更甚,連哼都懶得哼了。
于魚硬着頭皮上前,“柳先生,我們今天什麼時候出發呢?”
柳施逄站起來拉開窗簾,盤腿坐在地闆上曬太陽,沒理會于魚。
于魚掰了掰指頭,雖然怕得手指發顫,他還是不死心地問:“柳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去找我哥哥?”
他以為這次必定也得不到答案的,看柳施逄這樣子,簡直連于魚出現在他眼前都是髒了他的眼的模樣,于魚沒指望他能說什麼,隻不過單單不死心罷了。他将這件事看得無比重要,然而在這妖怪眼裡,恐怕隻有不耐煩與不屑。
沒想到柳施逄卻破天荒開了口,語氣依舊含着冰渣子,“本座自有主張。”
言下之意,就是讓于魚不要聒噪,閉嘴了。
于魚幾乎是受寵若驚地捧着他這幾個字反反複複念了幾遍,才大概明白這妖怪的意思,乖乖住口。
昨天走得慌,他沒來得及打量這388塊錢一晚上的套間長什麼樣,現在他腳下踩着軟軟的地毯,鼻子嗅着淡淡的香味,不自覺就站着環顧起來。房間自然是豪華又舒适的,單單碩大的浴室就要比他那間半個房間還大,更不要提其他沙發套組、床等家具。然而于魚心裡暗自比量,如果要他花這麼多錢,他甯願不要住好房子,這都快抵上他小半個月工資了!
窗戶邊上的柳施逄從講了剛才那句話就一直閉眼打坐,于魚偷偷摸摸看他,沒看出所以然來。
他想到妖怪剛才自稱本座,這個稱謂他從來都隻在武俠小說裡見過,而且都是魔教教主才用的,不知道這妖怪在妖怪群裡是什麼身份,竟還有個‘座’,想來該是挺厲害的吧。
于魚也想不明白他現在怎麼有膽量站在這裡腹诽妖怪,明明是害怕的,可就是沒想着逃跑,他甚至還左右看了看,然後選了一個與柳施逄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來,轉着腦袋繼續打量。
對于他難得大膽的做法,柳施逄隻是掀了掀眼皮,連眉毛也不挑一下。
于魚托着腦袋坐在地闆上,沒一會他挪挪位置,挪到床邊的地闆上,背靠床坐着。他昨晚沒睡好,這房間裡又不知是什麼香味,聞得他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涼涼地說話,他一個激靈跳起來,使勁眨眨眼,有些驚疑道:“柳先生,你剛才說什麼?”
柳施逄卻好像又變成啞巴了,一言不發,于魚以為是自己錯覺,甩甩頭要回房補一覺,卻聽身後妖怪不甚耐煩道:“去把你的房退了,搬到這裡來。”
于魚這下聽清了,卻更加驚惶:“為、為什麼?”難道妖怪終于要吃人了嗎?要把他騙到房裡吃掉?可是為什麼現在不動手?
柳施逄暗自道這寒酸的人類忒煩人,面上卻仍舊不講話。
于魚等了會,見他沒打算解釋也不改口,沒辦法隻能妥協,一步三回頭地下樓去退房,一邊還在心裡安慰自己,這妖怪如此看不起他,應該也看不上他的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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