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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哪個皇子，哪個皇子就可以成為儲君。”夜卿離語氣淡淡，似乎并不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麼需要考慮的。此言一出，姬凰羽頓時沉默。眼神詭異地盯着夜卿離看了良久，活像是在看白癡一樣。小公主喜歡誰，誰就成為儲君？他這年紀輕輕的還沒老年昏庸呢，就開始說胡話了？未來帝王之位由一個尚未出生的小丫頭片子決定？就算是愛屋及烏也不能這種及法吧。昏君。姬凰羽懶得再跟他說，隻是心裡越發堅定，倘若以後九娆真有了女兒，不管是誰的，他都會堅決反對小公主嫁到東瀾來。有這麼一個神志不清的皇帝在，何愁東瀾社稷不亡？别到時候把亡國的責任推到小公主的身上，又來個什麼紅顔禍水之類的。九娆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窗外夜景，對夜卿離的話恍若未聞，隻是那一刹間，她心裡卻生出了跟姬凰羽一樣的想法。由一個尚未出生的小女孩來決定未來的儲君人選？如此任性的決定并不适合發生在夜卿離身上，若說她的女兒以後跟她一樣，也是個天命所歸之人，那這樣的決定也許的确還有些道理。可天命這種事情并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老天爺也不會他所有的榮寵都隻讓君氏皇族血脈擁有，更何況，天命有時也做不得準。而眼下夜卿離說這句話，顯然也并非因為什麼天命，隻是因為愛屋及烏，或者說，他想彌補一個遺憾。但是很抱歉，她的女兒……嗯，雖然現在還沒有女兒，假若以後有的話，那麼女兒以後姻緣定然由她自己做主，她這個當母親的不會試圖去幹涉。至于說聯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有足夠大的信心治理好陵國，使得陵國繁榮昌盛，兵力強盛，至少在她這一代，不會讓陵國淪落到需要女兒去和親的地步——既然不需要和親，那麼關于女兒的婚事她當然就不會擅自做主，況且陵國跟東瀾相聚遙遙近萬裡，女兒以後總不可能自己喜歡上相隔萬裡之外的男子。所以兩國聯姻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夜卿離此時說的話也許是真心的，但江山社稷不容兒戲，僅憑一個女孩子的喜歡就定下一個國家未來的君王人選，實在不是一個英明的帝王該做的決定。因為明天要離開的緣故，夜卿離這一晚纏着九娆聊得很晚——大多都是他自己在說，九娆在聽，偶爾點頭應上一兩句。至于姬凰羽，隻在夜卿離說的話不合他心意時才會閑閑地杠上兩句，若他說的話中聽，亦或者隻是跟九娆閑聊，那麼姬凰羽和鸾飛看在明天即将離開的份上，倒是願意容忍一下。于是這天晚上，夜卿離就坐在窗前跟九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不過就算再不舍，時間依然會一點點過去，況且旁邊有兩個人防狼似的盯着，夜卿離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跟九娆聊天，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但是幾個時辰下來，多少話也該說完了。“小娆兒早些歇着吧，朕就不打擾你了。”夜卿離終于站起身，“明天一早我送你出城。”九娆轉過頭：“我們自己走就行了，你這兩天已經耽誤了早朝，應該多把心思都放在朝政大事上。”頓了頓，“有空的時候可以多去後宮走走，我眼瞅着淩绾對你是有幾分真心的。”夜卿離淡笑：“小娆兒也知道什麼是真心？”九娆嘴角一抽，“風流跟真心并不沖突。”真心跟專情應該也不一樣吧。夜卿離點頭表示受教，眸光一轉，看向坐在不遠處對弈的兩個人，“你們倆的關系還真是不錯。”九娆聞言也順勢轉過頭，看向姬凰羽和鸾飛：“你們在下棋？誰輸誰赢？”“還不知道。”姬凰羽語氣淡淡，“今晚誰赢誰侍寝。”話音落下，空氣頓時一靜。氣氛似乎變得有幾分古怪，九娆眸心細了細，語氣波瀾不驚：“侍寝？侍誰的寝？你們是打算留下來給夜卿離當娈寵嗎？”此言一出，姬凰羽和鸾飛，包括夜卿離在内，三人俱都一呆。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九娆。“給夜卿離當娈寵？”姬凰羽怪叫，“九娆，我可沒有這個癖好。”鸾飛皺眉：“我也沒有。”“我更沒有。”夜卿離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伸手捏了捏九娆的臉，“還說姬凰羽口無遮攔，你這個堂堂的女皇陛下怎麼也學會了口無遮攔的毛病？”九娆冷道：“不是他自己說的要侍寝嗎？”姬凰羽默了默：“侍寝也不是侍夜卿離的寝，你可真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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