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流眼都沒掀開,隻是側趴在枕頭上煽了煽蹁跹的睫毛:“我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梅花闌表情無聲微妙古怪地合上門,返身踱近兩步,可能是在端詳她清不清醒,忽然想了想,問:“你知道這是誰的床嗎?”
“?”莊清流仍舊睡得眼都睜不開,“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随便躺。”
“——噢。”床邊的人似乎低頭又看了她半天,才奇妙又緩慢地答了聲。接着自己坐到了桌邊看書。
外面綿綿的細雨從昨天半夜開始就沒有停,在房頂,窗邊,和樹木葉片上敲得沙沙沙沙的,靜谧又柔和。梅花闌在桌邊看了一會兒書後,不由轉頭看看,然後起身拖了把椅子,又無聲坐到了莊清流床邊……自己床邊。床上的人似乎睡熟了,總是彎彎的嘴角仍舊勾着弧度,兩片眼睫毛卻乖乖貼合在眼睑上。
梅花闌靜靜坐床邊兒看了一會兒後,給她拉上蓋好被子,然後又看了看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于是捧起莊清流的一隻手,輕輕托在手心垂眼比了比,大小隻差一點了。
她還記得當初剛認識的時候,這個人蹲面前将兩人的手掌貼在一塊兒,笑着說她“這麼小一隻爪爪,還沒我手掌心大”。
眼裡有光影無聲跳躍了一會兒後,梅花闌又悄然伸出手,似乎想試試莊清流的臉大小,可是手掌在上空騰挪轉移地試來試去。人醒了。
她平靜的表情瞬間瓦解。
莊清流整個人裹在被子裡,透過懸在臉上空的五指縫隙眨了好幾下眼:“你幹什麼呢?”
梅花闌睫尾忽地輕閃了兩下,靜止在她臉上的手鎮定往下,在莊清流額角的發尾上用兩指一捏,舉起來道:“一片灰。”
“……”莊清流沖她兩指捏着的空氣看了一會兒,又眨眨眼,“喔。”
梅花闌若無其事地偏頭做了個把灰丢地上的動作,然後鎮定地起身拖走椅子:“不是困了。再睡一會兒吧。”
莊清流包着小被子,在還沒有一展寬的床上左右翻了兩圈兒,忽然道:“我不開心。”
梅花闌在桌邊放好椅子,轉頭瞧她。
莊清流從貼牆翻到床沿兒,又從床沿兒翻回去:“你床太小了,我想打滾兒。起碼得兩個人的床這麼大才行。不,兩個半那麼大。”
梅花闌看着她把自己裹成個蠶蛹,咕噜噜滾過來,又咕噜噜滾過去,眼底忽然無聲泛起了一點很輕的笑:“你喜歡大床嗎?”
莊清流:“噢。我喜歡大湖。”
“……”
一場秋雨連續下了七天,等天氣徹底放晴的時候,梅花闌也已經離開烏瀾城,又回到了梅家仙府。
莊清流卻沒閑下來,又拉上燭蘅溜達到了一個荒僻的小村子,燭蘅莫名撩開她的手轉頭:“幹什麼?”
莊清流拽着她落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桦樹上,十分神秘地沖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破爛茅草小院子指了指,示意她看。
燭蘅現在對她的憤怒已經累積到能夠一次把眼珠翻個來回的地步,于是為了愛惜眼睛,深深閉了下眼皮兒當翻了,然後動作粗暴地撥開遮在眼前的樹葉,目光掠向小院子。
一個十六七歲的正彎腰的少年這時直起了身,肩上背着滿滿當當兩捆柴,轉身打開了簡陋的籬笆門,似乎正準備上集市去賣。
燭蘅來回掃了掃他的臉,忽然蹙眉,又看向了他身後的三間破爛茅草房,詫異道:“這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又怎麼會住這種爛院子?”
莊清流沖她微笑道:“因為烏瀾河發洪水沖了他原本住的地方和房子,這就是他現在遷過來的家。”
燭蘅:“……”
莊清流意味深長地沖她投去一眼:“怎麼樣?我當初說送到城裡的富戶家好,你非說平凡小村好,現在他家裡别的人都去世散盡了,還剩一個重病要伺候的母親,都快揭不開鍋活不下去了,好不好?”
“……”燭蘅涼涼瞥她一眼後,輕風似的朝少年上集的方向掠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平時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緣故,少年身材十分偏瘦,一路上背着兩捆柴邊擦汗邊喘,走得很慢。可是他剛到集市街口将背上的柴卸下,立刻就有人來買,還腦子有毛病似的,買兩捆柴一下給了圓滾滾一大袋金子。
少年來回盯着面前要買柴的女人看了好幾眼,确認了她不是有意要找茬或者戲弄人後,遲疑了一瞬,從那滿滿一大袋金子裡取出最小的一塊,背着柴轉向街角最近的一家當鋪,道:“您稍等一下。”
“……”女人一把将錢袋又扔回他手心,不耐煩道,“不用找。”
少年卻堅持将碎金塊兒兌開後拿了其中十個銅闆兒,然後用兩個銅闆兒買了個更大的袋子,将金子和兌開的碎銀子都裝了進去,遞給女人後還認真叮囑她拿好,說紛鬧的集市上有很多心懷不軌的人,讓她千萬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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