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風帶人來到燒得隻剩牆壁的道觀,讓他們清理道觀的碎瓦和灰燼,再派一些人去砍樹割茅草來蓋做房項。
三月的天氣還有點冷,他想讓衆人先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住下,以後再慢慢建房子。
然而天不随人願,這時又有手下來報說山寨有情況,他得馬上帶人回去。
原來沂山北面的臨朐縣被黃巾軍攻下了。縣令段仁帶着縣中衙役和搜刮來的錢财外逃,被黃巾軍到處追殺。
段仁跑到沂山山腳的三亭,想進此邑避難。這裡是整個臨朐唯一沒有被黃巾攻下的城邑。然而三亭的有秩與遊徼厭惡其貪婪無度之惡行,并未放行,反而驅逐其離開。
段仁隻好帶人逃入沂山之中。
然黃巾以為段仁等人帶着錢财逃入了三亭,于是帶領大軍來攻打三亭。可黃巾軍大部分隻是剛放下鋤頭的農民,不會制作攻城器械,連續幾次攻城均以失敗告終。
黃巾攻城失敗,卻并未退去,繼續圍着三亭四處劫掠。這下周圍的村莊就倒了八輩子大黴,紛紛逃入大山之中。
“這兩天,山寨周圍活動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幾個老頭出去打探了一下,發現這些人都是臨朐那邊的,好像是因為黃巾賊到處殺人搶東西鬧的。
寨主帶着青壯都去了蓋縣,我們也不敢對那些外來人怎樣,現在你們回來了就好了。寨主有什麼吩咐嗎?”
石風帶領手下一百号人馬趕回山寨後,問了寨中留守的老人才知道大略的情況。
他于是召集寨中留守的主事,轉達了孫觀的命令。
“二寨主現在是蓋縣的兵曹掾,他要在城裡立足就需要兄弟們的支持。所以他需要把你們和其他的家屬都遷到城裡去,寨主已經備好房子與田地在那裡等着了,你們到了那裡就能落戶領田地,以後再也不用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衆人聽了都十分驚訝,紛紛交頭接耳,讨論着這事。
一個臉帶刀疤的老頭道:“寨主的命令我們是一定要聽的,隻是這山寨難道就要放棄了嗎?我們這幾十年開墾出來的土地,如今已經都種上了糧食,難道不留些人來管來收嗎?”
這是一個積年老匪,三十年前跟孫觀爺爺來這裡建立山寨的老人,算是三朝元老了,就算大寨主孫康都得給他點面子。
“疤爺放心,寨主并不是要放棄山寨,寨裡的人也不是全都要搬到城裡。按照寨主的意思,搬不搬那是自願的,隻是那些跟着寨主的兄弟的家屬最好能搬到城裡,畢竟不能讓他們一家人天各一方吧?
至于山寨嘛!
我和這一百号兄弟就是被寨主派回來鎮守的。如果有不想去城裡的家人,我們也不免強,就和以前一樣在山寨裡住着就行。”
“那我們的田地呢?”
“我這麼多年那麼辛苦才開出這些田地來。”
“是啊!這都已經種下糧食了,這樣丢了太可惜了。”
石風心道,果然這些人沒那麼容易舍得離開。
“你們放心,寨主在縣城周圍有許多田地,到時分給你們的絕對比山寨裡的多得多,而且那些都是好田地,到時候打的糧食肯定比山裡的多得多了。”
“可外面要交賦稅,還要交人頭稅…”
“聽說那些官差和地主比我們還兇,經常打死他們的佃戶。”
“對啊!聽說外面的地主經常抓人去給他們當奴隸。”
說了這麼多,下面的人還是議論紛紛,看樣子不止是故土難離,還對外面的世界感到莫名的恐懼。像是完全忘記了他們才是山賊,外面的人才應該怕他們。
石風無奈,看向石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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