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來了。”貴妃榻上的雁十三聽到雁雲長的腳步聲,未回頭,輕輕的喚了他一聲,聲音裡透着淡淡的沙啞。
雁雲長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喚道:“兄長,酗酒對身體不好,若是有什麼不順暢的事,不妨說與六郎聽,也好為兄長分擔,出謀劃策一番。你們且退下,我與兄長有私話要講,不方便有他人在。”最後幾句話是與跟随雁雲長和伺候在霜寒榭竹的宮人們說的。
待這些人恭敬退下後,雁雲長才慢慢踱步到雁十三面前,走進了他才看到藏于衣擺下的那一雙漂亮的腳。圓潤且透着健康漂亮的粉色,玉般的顔色,在青色衣衫的襯托下愈發的精緻。
雁雲長也褪下鞋,坐到了雁十三身邊,與雁十三放浪形骸的模樣不同,雁雲長做的規規矩矩,完全沒有雁十三這般的粗犷。
他拿過小案幾上的酒杯,自然而然地接過雁十三遞與他的酒壺,姿态優雅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兄長可還是在想着逃出宮的方法?”
雁十三看着斜陽,頭也沒回的應了一聲,“嗯。”
雁雲長也不說話,端起酒慢慢啜飲了起來,雁十三伸手從案幾上将酒壺掃到手中,直接仰頭喝了一口,潇灑又豪邁,帶着軍人的恣意随性,也有着文人的風流肆意。
待躲在門外的人沒了蹤影,雁十三才回過頭,他看着乖巧的六弟,道:“何必呢?”
“六郎心甘情願,兄長不必介懷。”雁雲長笑的坦然。
雁十三歎了口氣,筆息唇齒間洩出了醉人的酒香,泛出了悲傷與心酸,他看着雁雲長,眼中帶着旁人不懂的複雜,“六郎的胸襟與為人處世的态度真是讓為兄欽佩不已。”
雁雲長淡然一笑,“六郎對兄長的感情對兄長亦是如此。”
雁十三嗤笑一聲,道:“我這個兄長和先生做的如此失敗,六郎不必違心安慰我。”
“六郎句句真心,肺腑之言,絕非違心,天地可鑒。”雁雲長信誓旦旦,認真的模樣逗笑了雁十三。
“六郎這嘴是摸了蜜嗎?”雁十三微微外頭,湊近了雁雲長,莞爾一笑,道:“确實是摸了蜜,不然怎說得出這樣的甜言蜜語。”
雁雲長也笑,傾身将雁十三書中的酒壺搶了過來,借着燈光霞色與寬大衣袖的遮掩,一張小紙條就這樣塞給雁十三。
夜色漸漸深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賀公子,今日陛下移步啼雁宮,時間不早了,您該回去侍寝了!”
裡面相談甚歡的兩人立馬止聲,隔了許久,才隐隐聽到雁十三的話:“今日一别,也不知我們兄弟倆何時能再見上一面。六郎,你去吧。”
侍候在門外的太監立馬上前為雁雲長開門,雁雲長深深地看着霜寒榭竹寝宮裡被鐵鍊鎖着的雁十三,便被急切的太監拉扯着往啼雁宮去了。
一路上,雁雲長的貼身太監一直碎碎念念着囑咐着雁雲長,最後到啼雁宮寝宮門前,他才住了嘴,待雁雲長進了門,才幽幽歎了口氣,道:“雁先生,不要辜負主子的好意啊!”
“雁雲長”往前走的步子頓了頓,過了許久,才傳來一道歎息,“我知道了。”
“雁雲長”坐到銅鏡前,看着鏡面上與雁雲長一模一樣的臉,緩慢的伸手,将那張□□小心翼翼的撕了下來,露出了雁十三的臉。
“六郎,你這是何必呢!”
這份情,重的雁十三承擔不起。
而代替雁十三被鎖在霜寒榭竹裡的雁雲長也撕下了面上的□□,他一起身,鎖在身上的鐵鍊便嘩嘩作響,他赤足踏在冰冷的白玉磚上,學着兄長放浪形骸的模樣靠坐在貴妃榻上,目光看向了他的寝宮。
雁雲長一生重禮,卻為了兩人破例。
一個是秦觞溯,他忘了書中所教,廢了禮,做了他的禁禸,就為了求與他長相守。
一個是他的兄長雁十三,棄禮學了他放浪形骸的坐姿,就為了讓他逃出這深宮。
雁雲長看着燈火通明的皇宮,兄長視這裡如猛虎,無時無刻想要逃離。對他而言,這裡卻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在這裡他能光明正大的與秦觞溯歡好,能光明正大出現服侍在他身旁。
在過去被鎖在院子藏于地窖的日子裡,這裡才是他最美好的時光。
雁十三拿着雁雲長的字條,今天并沒有所謂的“侍寝”,這隻不過是為了迷惑護衛的借口,讓他們不敢細查被調包的兩人罷了。
雁十三等着子時,子時有整整一刻鐘的禁衛軍接替時間,也是出宮的唯一時間。
他看着清爽的啼雁宮,念着啼雁宮的宮名,啼雁啼雁,是啼雁還是替雁?是替雁吧!替代他的存在。風水輪流轉,想不到有一天,他竟也能成為他人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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