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陽聽出來了,江瀛在将所有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把郁結在心裡已久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說自己的感受,也說他的不是。葉初陽善于自省,把江瀛的話一句句聽進心裡,發現的确就如江瀛所說,他對江瀛太過提防,太過不信任,也太過嚴苛。其實江瀛向他認錯時他就應該想到,江瀛身體裡野蠻的、冰冷的、不近人情的獸性已經消解的差不多了,因為江瀛已經懂得認錯,肯認錯,會認錯,更重要的是,江瀛願意為了他做出改變。
江瀛就像一頭未被馴服的野獸,隻要他給自己足夠的時間,江瀛一定會折服在他手中——就像現在,野獸已經來到他身邊,盤卧在他腳下,隻要他丢掉手中的鞭子,就能将其馴服。
葉初陽頭頂灰暗的天頓時明朗了,江瀛明明在斥責他,但是他卻有點感動……他轉過身背對着江瀛,藏起臉上一點複雜的笑意。
江瀛見葉初陽轉身背對他,以為葉初陽在躲他,他即将要崩潰:“你不要躲我好不好?是你說你想和我在一起,我現在同意了,我做你的男朋友,不做你的朋友,這樣可以了嗎?”
這話雖是好話,但很不中聽。葉初陽心裡委屈,回過身四平八穩地對江瀛說:“你以為你是誰?你說是我男朋友就是了?我同意了嗎?你還講不講道理?”
江瀛:“我沒有不講道理,是你說我們不能做朋友,隻能談戀愛,那就談啊,你還想要什麼就統統說出來啊!”
葉初陽用力瞪他:“我可沒有說你必須和我談戀愛,你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算了,别說得我在逼你一樣。”
江瀛又快給他跪下了:“你沒有逼我,是我逼你,我逼你和我在一起。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所以你快點回答我你到底答不答應!”
江瀛越着急,葉初陽越不着急,因為江瀛已經鼓起勇氣來到他的身邊,他再不擔心江瀛會再次蜷縮進那個自私又膽怯的牢籠裡去。這份勇氣是江瀛一直以來都缺失的東西,也是葉初陽一直以來都希望他擁有的東西,他不僅希望江瀛能勇敢地面對他,更希望江瀛能勇敢地面對整個世界。
現在江瀛以空前的勇氣和決心來到葉初陽面前,葉初陽心裡很受震動,即為了江瀛感動,又為了江瀛心動。隻要江瀛有勇氣向他走近一步,他就能不顧一切用盡全力地去擁抱江瀛——他心裡積攢已深的憂慮和煎熬全都塵歸塵土歸土,身體陡然間輕飄飄的沒有力氣,站都站不住。
他慢慢走到床邊坐下,低着頭,長久地靜默着。
江瀛很慌張,他蹲在葉初陽面前伸着脖子去看葉初陽的臉,方才興師問罪般的氣勢掉入谷底,此時像個負荊請罪的:“葉博士,我哪句話又說錯了?你怎麼又傷心了?”
葉初陽聲音很低,混着濃重的鼻音:“你不要對我那麼兇。”
江瀛聞言,五髒六腑心肝脾肺腎全碎了:“對不起,我是太着急了,我沒想兇你。我剛才聲音太大了是嗎?我改,我以後一定不大聲跟你說話。”
葉初陽還是沒擡頭,摘掉眼鏡輕輕歎聲氣:“往後一點,别離這麼近,很熱。”
江瀛才發現房間裡沒開空調,他們一碰面就忙着争執忙着争吵,誰都忘了開空調,窗戶也沒來得及開,房間裡溫度的确悶熱,他和葉初陽早就出了一身汗。
江瀛把空調打開,又把落地窗拉開一條縫換氣,回到葉初陽面前,看到葉初陽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正坐在床邊調整床頭台燈的亮度——明明暗暗的燈光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在葉初陽臉上不停的煽動,明暗交織的光暈中現出葉初陽端凝微茫、溫柔秀緻的臉。
葉初陽把燈調暗,暗得像一盞焦黃的蠟燭,他坐在漂浮的燭光裡,低着頭慢慢把推到手肘的睡袍袖子拉下來,輕聲說:“你想清楚了嗎?”
江瀛看着他入了迷,晃了晃神才道:“我想得很清楚,我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葉初陽道:“你和我,我們會很難。”
江瀛笑道:“我不怕。我是畜生你都不怕,你是男人我怕什麼。”
葉初陽覺得自己沒出息透了,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麼柔軟多麼感性的人,這三十二年以來也在感情方面經曆過風風雨雨,也算是從容沉穩。他從不會被誰輕易的打動,但是江瀛總能打動他,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總能讓他拾起他已經失去的那些熱情。
葉初陽說:“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抻開被子開始鋪床,“你先回去,給我時間讓我想想,我會給你答複。”
江瀛:“你需要多久?”
葉初陽:“幾個小時,一天或是兩天,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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