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受傷嚴重,情況很糟糕,輪船上的醫療設備不夠。王叔先進行了簡單基本的治療措施後,便立即返航回陸地。
急救室外,夏佩蘭緊緊地攥着司千鋒的手,成串滾燙的淚珠從紅腫的眼窩裡滾落下來,聲音顫抖:“老公……一定要救我們兒子……一定要救他……”
司千鋒捂着泛紅的眼睛,眼淚從指縫中滲出,心髒被利刃無情地紮了千萬次,他苦澀地開口道:“好……救他……救我們的兒子……”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期間醫生下發了兩次病危通知書,小男孩終于福大命大,脫離了生命危險。
夏佩蘭寸步不離地守在小男孩的病床邊,她的面容憔悴,眼眶泛起好些血絲,嘴唇幹裂。她拉着小男孩的手,臉輕輕地貼着他的手背,聲音脆弱地哽咽着:“兒子……阿軒……你怎麼還不醒來……醒來看看媽媽啊……”
司千鋒泛白的嘴唇張了又合好幾次,他沉重地阖上雙眼,抿緊嘴唇。他好幾次想跟夏佩蘭說這不是我們的兒子,可是又害怕她接受不了,再一次受到刺激。
這虛假的幻境,究竟對不對?
……
疲憊不堪地倚靠在椅子上睡覺的司千鋒被夏佩蘭的呼喊聲驚醒。
“老公,快來,兒子醒了!”
夏佩蘭眉眼揚起驚喜,她激動地撫摸着小男孩蒼白的臉,眼裡充滿了深深的母愛。
小男孩露出驚恐茫然的神情,瞪大着眼睛。他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被單,身子不自覺地縮小,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警惕地看着夏佩蘭。
司千鋒快步地走到病床邊,雙腿有些發抖,心髒高高地提到了嗓子眼上:“你……”
小男孩聲音虛弱沙啞,夾帶着驚慌:“你們是誰?”
司千鋒黯淡地垂下眼眸,身子微不可測地洩了下來。
夏佩蘭愕然失色:“兒子,你不記得我們了嗎?我是媽媽啊!”
“媽媽……”小男孩眨了眨眼,蓦地捂着頭部,緊皺着眉眼,露出痛苦的表情:“我……我不記得了……我……我的頭好疼啊……”
司千鋒呼吸一滞,猛地擡起頭,語氣遲疑地問:“你……你不記得了?”
“我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了……我到底是誰啊……”小男孩不斷地拍打着發痛的腦袋,甚至還想要撕扯掉頭上的繃帶。
夏佩蘭心疼地抓着他的手,阻止他,她驚恐地朝着愣在原地的司千鋒喊:“老公,你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找醫生!”
司千鋒愣愣地回:“哦……好……”
司千鋒喊來了王醫生,王醫生檢查後說他是大腦受到過嚴重的撞擊才導緻的失憶。而這種失憶可能是短暫性的,也可能再也無法恢複。
夏佩蘭難過地抱着小男孩,泛紅了眼:“沒關系,失憶沒關系的,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小男孩眼底瞬間蓄滿了水色,聲音哽咽:“媽媽……”
看着緊緊相擁的母子,司千鋒心情複雜地默默走出病房。
王叔和王醫生在外面等着。
司千鋒脫力地靠在白牆上,發出沉重的歎息。他沉默了半晌後,薄唇啟了啟:“這是上天注定,他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司家的……從此以後,他就是我的兒子,司哲軒!”
“老爺!”王醫生皺着眉頭,遲疑道:“他的失憶,也許是短暫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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