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從遠方來,遺我一端绮
前路受阻,路無涯拔下幾株枯死的野花尋思解毒的法子,戚梧桐轉身看向另一頭山崖,兩側山壁相距十丈,即便是輕功高手也難躍過,但華驚鴻卻縱身躍下山崖,戚梧桐一怔,又見他在山崖之間劃了道弧,抓住對面的山壁,爬上對面的山壁之後,小曲像是在茉兒腰間打結,卻看不清是何物,隻是一道冷光刺目,茉兒也如華驚鴻一般蕩到了對面山崖被華驚鴻牢牢接住,小曲轉問戚梧桐二人是否要同去。
路無涯仍将心思放在手中的花草上,一點頭,牽起戚梧桐的手,二人也走入煙霧之中,進入之前,路無涯特地叮囑戚梧桐小心周圍或許有埋伏,二人安然的走出毒煙彌漫的山道,沒走多遠便發現了馬車夫的屍體,一劍封喉,看來是在黑衣人撤離之時撞上被殺。
二人離開這荒廢的山道,到天黑時總算找到一處幹淨的水源,路無涯好幹淨,受不得一身泥,滿頭土,戚梧桐則按他說的法子運功驅毒。
路無涯到河中洗幹淨身子,正往岸上走,一陣馨香撲面而來,一條婀娜多姿的人影出現在河邊那棵老槐樹旁,女子披着鬥篷,從頭到腳蓋得嚴實,但見路無涯朝自己這過來,将頭蓋向後放下,路無涯卻不用看,光聞着味,便知來着是誰,徑自從樹枝上扯下挂在上頭的衣衫,連身子都未拭幹,就将衣服披在身上,又徑直走開。
那女子見他不看自己,一挪步子,擋到他身前,一隻光潔柔軟從鬥篷中探出,抵在路無涯落着水珠的胸膛,不讓他離去,道,“就為了那麼個黃毛丫頭,連見都不願見我?”路無涯不應,隻是默默将她的手推開,女子又道,“她若是知道練秋痕是死在誰手裡,她會恨你的,我不想你受傷。”
路無涯道,“别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女子笑道,“我們?已經是我們了,我把你教好了,全便宜了那丫頭,長得一副狐媚子的臉,跟她娘一樣勾人。”
路無涯冰冷的目光從女子臉上劃過,那女子登時心頭一怔,冷下臉道,“連她親娘都不要她,你卻這般看重,真是弄不懂你,這樣的丫頭,也就嘗嘗鮮,将來,你就會明白,誰才是最好的。”
路無涯道,“你除了自己,誰都可以背叛。”
女子冷笑道,“人總歸是要為自己打算,既然我的舊主子身邊不缺人,那多我,少我,又有何妨。你那心尖尖,此時正是不堪一擊,殺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女子見路無涯朝戚梧桐所在之處望去,笑道,“我想這麼做,隻是我的新主人,也對那丫頭有幾分興趣。我那舊主子,和這新主子,他們都相信,她能帶他們找到司馬逸,以及寒月,當年争搶幽鳴琴的人,都讓練秋痕騙入紫金頂,得以逃脫的,也大都銷聲匿迹,唯一一個知道下落的,也已經死了,那姓江的丫頭片子,養了她十年,也未能從她口中探出一點消息,她那樣的身子,即便是放着不管,也無幾日可活,城主怎就忍心将她殺掉。”
路無涯隻是應道,“若是本本分分自然無事。”
女子問路無涯是在提醒她,還是在威脅她。
路無涯不再多言,兀自揚長而去,回到他們休息之所,卻不見戚梧桐的身影,不多時,戚梧桐便回來,身上隐約還殘留着一抹香氣,臉頰上還殘留着淡黃色的粉末,路無涯倒希望這香氣是方才那女子偷襲戚梧桐,被戚梧桐沾到身上,然這是不可能之事,路無涯未多問隻是幫她将面上的粉末抹去,戚梧桐朝他一笑,也不瞞他,說是怕這路上不太平,讓那女子給她家主子捎個信,省得一路上沒個消停。
路無涯笑說無事,江湖上本就沒有太平之處,讓她不必将這些事放在心上,倒是好奇戚梧桐體内那股湧動的真氣,像是戚梧桐一催動内力,這真氣便會結于一處。
戚梧桐摸摸鼻子,也不知從何說起,大概解釋了一番,路無涯套好衣服,将她拉到火堆邊,細細把脈,但一時之間,他似乎也拿不出根治之法,反倒是戚梧桐自己不大在意,還寬慰了他幾句,路無涯也笑道,來日方長,今後為她慢慢調理便是。
二人休息一夜,天亮後又慢慢上路,經昨日一事,沿途倒也太平許多,隻要不是直指二人的小沖突,他們也視若無睹的離去,走了幾日,他們從偏僻的小徑走上莊康大道,要知蹊徑好劈,大道難行,要掩人耳目委實不易,沿途遇上了不少武林中人,從他們口中聽到一些留言,大抵是說,魔教恐防此次中原武林大會,将勢做大,危及他們,故而半路截殺中原豪傑。
戚梧桐卻以為這幾月以來諸多之事其實與西域魔教并無太大幹系,他們多半是給人潑了一身髒水還渾不自知,最初出現在問劍山莊的紫衣姑娘是清河王座下,此事已不容分說,而那一衆鬼面人自然是其部署。慕靈衣與隋東雲,若是所料不差便是出自那神秘的雲海城,而昨夜私會路無涯,後被自己打傷的那個女子以及那個黑面刀客,又是哪一波勢力,這一點仍是未知之數,再有便是醉夢山莊與那華驚鴻,底細估計也十分複雜。
想着,想着,戚梧桐懶懶打了個哈欠。決定不想這些個煩心事,路無涯則告訴她再走兩日估計就要路過平陽,先前有了華驚鴻的一番告誡,他二人也心中有數,過門而不入為上策,夜裡二人找了個農家借宿,這家主人是對老夫妻,平日少見外人,但一見二人就兩眼發直的盯着看,然後怯生的問路無涯可是姓閻羅的那個閻。
戚梧桐笑問那老漢何事,老漢将一條織物交到二人手中,戚梧桐接過這織物,摸了摸質地,然後向老漢形容了一番華驚鴻的外貌穿着,那老漢直點頭稱是是,正是這麼位公子,還說這公子說會一對跟廟裡頭供得金童玉女一般的夫妻打他這經過,讓他見着時,将這織緞交予二人。戚梧桐問老漢那公子留沒留什麼話,老漢忙搖頭說沒有。
戚梧桐與路無涯仍是借宿在老漢家中一夜,路無涯看了看華驚鴻留下的織緞,若他所料不差,此物産自西域,戚梧桐見他手握織緞在燭火下失神,微笑道,“那日華公子三人是如何越過那十丈寬的斷崖,你可看清?”路無涯并未注意,戚梧桐道,當時光暈一閃而過她也未看清,不過後來想到了,天蠶絲,那三人是将極細,卻足能吊起百斤的天蠶絲系于腰間蕩過十丈斷崖,爬上了對面的山峰。華驚鴻的腰上還别着一般琉璃匕首,雖看似不鋒利,卻能将異常堅韌的天蠶絲随意切割。
路無涯笑道,這華公子倒是千方百計引你去見他。
戚梧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此人的門道指不定有多深,想那醉夢山莊的江莊主是何許人也,莊中上下哪個是簡單人物,而為了尋路無涯這活閻羅竟需求助于華驚鴻,甚至不惜送上茉兒那般的姬妾,當日追殺他們的一行人顯然就是沖着那華公子的,看樣子是意在招安,見招安失敗,恐其留作後患,果斷下了殺手,足見華公子實力不容小觑。
路無涯明言,華驚鴻未如平陽便已知其險,此番你若有意前往,不如暗訪。
戚梧桐卻道無涯,若我當真知道寒月古刀的下落,你意欲何為?
路無涯微微一笑,讓你服藥,一生沉睡不起,至少能保你性命。
戚梧桐問,如此一來,無涯你的性命卻難保。路無涯并未回答,隻問後事如何打算,戚梧桐莞爾一笑,但二人的目光皆往屋外望去,聲音并無明顯,若不是此處僻靜,他二人耳朵尖,倒也不一定能聽見那一聲一聲猶如悲鳴似的喘息聲,不是一人,而是許多人發出,那聲音似野狼嘶叫,可這附近卻不會有狼群出沒,戚梧桐讓路無涯不要動,自己出去瞧瞧。
戚梧桐約莫奔了一裡地,聽見遠處的打鬥聲,再一往前便見七八名手持不同兵器之人被圍攻,幾人武功看着不弱,但出手時卻顯得有些猶豫,戚梧桐看不明白襲擊他們的是個什麼東西,有些似猿猴一類,身材瘦小,靈敏,卻力大無窮,皮膚堅硬可直擋刀劍,口中還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被圍攻幾人越戰越疲,看來他們遇襲不是一時三刻之事,怕是從更遠的地方一路且戰且退到了這麼個荒僻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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