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盔甲,但因一直在水上,盔甲下的衣袍一直就沒幹過,袍角處還挂着水珠。
春日裡風一吹,尚有三分寒意。
但此刻,這三分寒意被這件披風阻隔開來。
崔璟收回了手,看似冷靜,似乎胡亂地說了句:“好了。”
“多謝。”常歲甯含笑的眼尾揚起,擡手将頸後壓在披風下的馬尾發梢托了出來。
她的頭發也是半濕的,頭鍪在追擊徐正業的過程中,已不知丢到了哪裡去。
崔璟看着她身上臉上,及手上的血迹:“可有傷在要處?”
“可有受傷”這種話則是不必問的,這種近攻,她又親自追擊徐正業,受傷是避免不了的,她定然受了很多傷。
常歲甯搖頭:“皆是小傷而已。”
崔璟卻仍道:“還是上馬說話吧。”
他看着她,緩聲道:“辛苦了。”
“是有一點。”常歲甯輕呼出了一口氣,面上卻挂着輕松的笑意。
她的确不太能走得動了,便也聽勸,重新爬上了馬背。
她下意識地看向汴州和洛陽的方向。
其實不止有一點辛苦,是很辛苦,但能殺了徐正業,便很“值得”。
汴州與洛陽,未有一株草木受到殃及。
江南之地,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很快便可以重新回家了,已經造成的傷痛已無法挽回消弭,但還能回家,便是當下最大的慰藉。
常歲甯看向遠處時,手指下意識地去抓缰繩,卻抓了個空。
她收回視線,隻見那缰繩已被崔璟握在手中。
他在旁側,牽着她的馬,慢慢往前走去。
常歲甯意外了一下,便伸出手去:“怎能讓你為我牽馬,還是我自己來吧。”
好歹是堂堂玄策軍的上将軍,後頭好些人都瞧着呢。
“怎麼不能。”崔璟目不斜視,看向前方:“你是再次立下了奇功的甯遠将軍,何人為你牽馬都很妥當。”
她的手受傷了,而缰繩粗糙。
他并不在意旁人或下屬的目光,或者說,他本也不覺得為她牽馬是什麼有失身份的舉動。
見他如此,常歲甯便也不再堅持拿回缰繩,恰好她有一些話想要問他。
此刻諸事已定,已經不着急了,士兵和馬都很累了,慢慢走着,便當歇一歇了。
崔璟為常歲甯牽馬在前,白校尉元祥等人,及崔璟帶來的數十名玄策軍在後,也多牽着馬,或坐在馬背上緩行。
馬匹邊走,邊甩着尾巴啃兩口嫩草。
剛經曆過一場血腥的戰事,更顯得此刻這短暫的閑暇無比珍貴。
此一程風光甚好,風清草綠,遠離人煙,人與馬都可以在這一段歸途中感受到來自天地所贈予的天然撫慰治愈。
而太放松了也不是什麼好事,那些跟在後面的近百人馬,伸着腦袋打量着前方那二人一馬,恨不能将脖子抻斷。
白校尉看起來倒很沉穩,沒有流露出半分抓耳撓腮之色,但心裡已經再次生出“恨未能生為一隻蒼蠅,以便實現八卦自由”的遺憾之情。
至于為何不跟近些看?是他們不想嗎?
不,是元祥不準。
元祥走在他們最前頭,好似一條牧羊的獵犬,看管着身後的羊群,不允許任何一隻羊離隊。
大都督好不容易才見到常娘子一面,他不允許任何羊,不,任何人打攪大都督和常娘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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