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連這風平浪靜,都隻是他以為。
他不敢去看蘇朗,一個人走回了自己的營帳内,枯坐了半上午。
午膳時分,楚珩帶着食盒過來了,甫一踏入營帳,就開口問道:“我在陛下那裡聽說了,大乘咒印?”
星珲見他進來,也不說話,隻點點頭,低垂着一雙眼睛,整個人都蜷縮在陰影裡。
楚珩放下食盒,走到星珲身前,揉了揉他的頭:“說吧,看見了誰的陣印,師父的還是我的。”
星珲的身子一僵,也沒擡頭看他,仍是不語。
能讓星珲這般魂不守舍的,定然不隻是大乘陣印這麼簡單,隻怕他是問出了什麼和漓山有關的東西,他親手抓的刺客,親自審問,結果最後卻和他自己的家勾連上了,因着蘇朗,他本就關心則亂,現在出了這樣的結果,一時間自然難以接受。
楚珩歎了口氣:“不說話,那看來就是我的了?”
星珲動了動嘴唇,聲音苦澀:“師兄……死士可能是從漓山出來的。”
楚珩“嗯”了一聲,拍拍着星珲的肩:“我答應你,這件事我親自去查,是不是出自漓山,還是得看到底是哪位大乘下的緘言咒印。你别總往自己家想,再說見過我陣印的也不是沒有,别的地方不說,斷海一線天那兒就有,萬一有什麼人傳出去也不足為奇,大乘的陣印又不是做不得假,等下個月十六,師兄給你結無矩大師的陣印看好不好?”
星珲靠着楚珩的身體,勉強接受了他的安慰,悶聲問:“那陛下那裡……”
“我去解釋,我人就在這裡,往漓山東君身上潑髒水,把漓山拽下去攪混水,哪兒那麼簡單?你别忘了,清和長公主手裡還有一枚東君令,你可以給她許了的,怎麼用随她。漓山前腳剛送出東君令,後腳派人暗殺天子近臣,你覺得可能麼?再說了,在姜承平和江錦城的事上,我們少主還幫了陛下呢。”楚珩拍了拍星珲肩膀,溫聲問:“吃飯嗎?”
星珲搖搖頭,小聲道:“你不是說漓山還不起錢,把我抵給蘇朗了嗎,我去找他。”
楚珩直接笑出聲來:“行,那你去和你的債主哥哥柔情蜜意去。”
星珲臉上頓時泛上紅霞,小聲咕哝:“什麼柔情蜜意,我就是去和他解釋一下。”
楚珩沒再揶揄他,又囑咐了句:“你等會得了空,出面去和影衛那邊說一聲,别讓那個死士死了。等下月十六,我親自去審,不就是個緘言咒麼,大胤九州還沒你師兄解不開的咒術法陣。”
星珲應了一聲,懸着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拎着食盒就去找蘇朗了。
他的債主哥哥昨夜用了藥,洱翡兩心綿的藥力此刻已經去的七七八八了,見着星珲過來,蘇朗問:“不是早就審完了嗎,怎麼現在才回來?”
星珲放下食盒,悶悶的,也沒回答。
蘇朗笑了一聲:“看見了大乘境的手筆,在懷疑是不是漓山,不敢來見我?”
“……”
“過來吃飯!”被戳中了心事的小少主惱羞成怒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這事兒有蹊跷,要真是漓山做的,哪兒那麼容易讓你一個人就輕易查出來,你爹和你大師兄難道是假的大乘境嗎?不過現在有件事比這刺客背後的人是誰更重要。”蘇朗走到桌旁坐下,繼續道:“蔚山一早就封路了,這批死士是怎麼進的秋狝營地,怎麼混進司煊防隅軍的,誰是他們的内應,就近的危險更值得人擔憂。”
星珲沉吟半晌,忽然皺皺眉:“你那天問我漓山誰認識玉佩的事,是不是……”星珲欲言又止。
蘇朗歎了口氣,點點頭:“蘇俊艾來信,碧波天色甲字廂閣的那位,似乎是來自漓山,但也隻是一些蛛絲馬迹,并不确鑿,人藏得很深。”蘇朗頓了頓,正色道:“星珲,這其中疑點實在太多,我本不想讓你擔心,現在你知道了,也先不要想太多,隻是你要明白,有人可能想拿漓山做文章。”
星珲閉了閉眼,沉默了一陣,澀聲開口:“嗯,我知道。但如果真的是出自漓山,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一夜未眠與控心魇術帶來的疲憊在這一瞬間全都襲湧上來,他起身重重歎了口氣,擺擺手,把自己摔到了蘇朗床上。
從他去宛州似乎就開始了,條條牽線編織成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将漓山圈入其中,先是漓山的人救了公主影衛,再是引出江錦城,接着就是争奪玉佩的人出自漓山,現在變成了漓山疑似暗殺天子近臣,哪些真是漓山的手筆,哪些又是幕後推手有意為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假的多了,隻怕就會變成真的了。
九州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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