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令是想把滬上那一套搬來運城,但他也沒讀過書上過學,目光有些短淺。”說這話時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了陸司令的大腦袋,沒有陸司令,她也沒可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裡置辦下這麼大的産業,霍克甯決定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辭吧。“總體上跟滬上還有很大差距,我勸陸小姐最好親自去滬上走一走。”誠然滬上也不是十全十美,但它仍然是舉國上下目前來看,可以作為範本的一座城。雖然親爹當着自己的面被說了壞話,但陸沅一位霍克甯說的在理,也就沒有追究。滬上她是要去的,甚至可以在這幾天就提上日程來。一是為了看看如今華夏最富庶的城是什麼模樣,取其精華借鑒回運城來。二是,既然要在課上講社會問題,那運城就就不大典型了。滬上才是把所有問題集中在一起,且無限放大的城市。陸沅君從位子上起來,雙手端起茶壺,給霍克甯親手斟了一杯。“說起來,霍小姐是滬上人呢。”一手托着杯底,另一手翹着蘭花指扶着杯壁,往前一送。霍克甯見陸沅君有意讨好,手上雖然接過了茶杯,嘴上卻不答應,用滬上方言開口。“撒甯?”【誰?】陸沅君手上的動作稍有停滞,撒甯?霍小姐說的就是你啊,還撒甯什麼?不過聰慧如陸沅君立刻便明白了霍克甯為何這麼說。霍家小姐身穿男裝,開着花花世界的大舞廳,一向以男子的模樣示人,想來并不喜歡被人稱呼為霍小姐。“霍先生。”陸沅君從善如流,改了口。被以先生稱呼以後,霍克甯才放緩了神情。左手捏着茶杯的蓋碗,撇去了飄在上層的茶渣和沫沫。花花世界的規矩沒有入鄉随俗,但喝茶這一點她卻已經被運城給同化了。“天短了,陸小姐大可以多留一會兒。”霍克甯看了看陸沅君,又把目光挪向了一旁不怎麼說話的李笙來。“若說滬上風情,全運城找不出比我花花世界更像十裡洋場的地方。”入秋以後天短了起來,黑夜到來的時間越來越早,等了幾個鐘頭以後,當夕陽西下,陸沅君明白了霍克甯所說的滬上風情是何種味道。霍經理推開了二樓的小窗,幾人站在窗戶邊向街上眺望。對面的商戶和鋪子早早的關了門,回家吃飯的吃飯,睡覺的睡覺。但綁在花花世界四個大字上的霓虹燈這時候才剛剛亮起,映得半條街都跟着如同白晝。要有人在此時從運城後山向下望,花花世界一定是運城最亮的一盞明燈。白天這裡是鬧市街口,入夜以後也同樣如此。拉着客人的黃包車從運城的各個方向走來,如同潮水一樣的彙聚在了花花世界的門口。陸沅君探出了半邊身子,仔細去瞧每一個下車的人。大部分是已經帶着幾分微醺的富貴公子,二十啷當歲的結伴而行,有說有笑的往花花世界裡頭走。門口的大班瞧見熟客就會迎上來寒暄幾句,時不時的還被公子哥兒們拽着調笑一會兒。大班也不生氣,畢竟這些混迹于各大舞場的闊少才是主要的收入來源。少爺們的目标自然也不是大班,吸引他們來這裡的人可還在裡頭。與公子們一起下黃包車的還有四五十的老闆們,家裡頭有老婆,也有姨太太,還有的姨太太是把舞女娶回去的。他們來花花世界,要麼是單純為了尋歡作樂,要麼就是來找個能吃酒的地方談生意,舞廳總比窯子來的上檔次。花花世界的舞女們也陸續的來了,她們多半是從後門進的,陸沅君并沒有瞧見幾個。從前門進的女眷可不是那種三十塊三十跳的低等舞女,一個個都有各自的風情。電力公司,自來水公司的洋人女工,濃妝豔抹的打扮好,坐在洋車上來到花花世界的門外。因着面目明顯與華夏女子不同,下車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她們做雇員一月掙得錢,或許都沒有在花花世界一夜賺的多。不過是陪着公子們跳一曲,至多再喝幾杯酒,也不用過夜,錢賺的很容易。霍克甯也樂得見這些洋人女子來玩,能讓她生意興隆何樂而不為呢。陸沅君看的有些累了,擡手往脖子上捏了捏,不曉得霍克甯到底要讓她看什麼。半邊身子靠在牆上,陸沅君有去座位上坐下的心思。剛擡起了一條腿,還沒挪動腳步,就被霍克甯拽住了胳膊。“急什麼?不是要看滬上風情?”霍克甯手上用了力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力氣比個男人也差不多。陸沅君的胳膊被她追着,竟然動彈不得。如果說滬上風情就是這些,那不看也罷,還不如去巡捕房看看封西雲過怎麼樣呢。從小錦衣玉食的少帥淪落到了睡在稻草上過夜,想想心裡頭還怪不落忍的。“滴滴——”門口的音樂聲依舊在耳邊沖撞,鼎沸的人聲卻在汽車鳴笛之後驟然停止。霍克甯歪歪頭,面露得意,挪開了窗口的位置,示意陸沅君再看看。陸沅君其實能夠猜得到下頭是怎麼回事,肯定是花花世界當紅的舞星來了。但還是給了霍經理一個面子,半邊身子探了出去。說起來陸沅君也有幾分好奇,能讓這麼多人噤聲的女子究竟有何樣的魔力。主人将目光抛下小樓,順着霍克甯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停着一輛黑色的福特汽車。這汽車是美利堅生産,和陸沅君一樣坐着越洋的郵輪來到華夏大陸。能開的起這樣車的人,顯然是家财萬貫。比起這輛來說,陸沅君家裡頭的,就顯得遜色不少。陸小姐身上流淌着陸司令的血脈,一見到富戶就挪不開視線,注意力還真被底下的汽車吸引住了。倒要瞧瞧,坐在裡頭的人是誰。花花世界門外的人這會兒也都等着,停下腳步目不轉睛,盯着靠門這邊的車門。然而先推開的那一扇卻是靠街的,車上下來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公子哥。身上穿着新式青年最愛的西裝,裁剪很是得體,把本就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襯的更加玉樹臨風。公子哥下車以後,繞着汽車快步走到了另一邊門前,整了整衣衫後,把手放在了車門把手上,用力向下一按,車門被他拉了開來。衆人盯着車門的方向,深紅色的高跟鞋從車裡伸了出來,落在了花花世界門口的地毯上。公子哥兒倒吸一口冷氣,及其殷勤的彎下腰,扶着車裡坐着的人下來。白生生的腳腕,細溜溜的胳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下車的是個十足的美人。光說美人的話,又描述不出她眉眼間一颦一笑的風情。“寶寶當心呀。”年輕的公子哥兒早就三魂沒了七魄,恨不得背着這女子進裡頭去。“曼麗。”霍克甯在陸沅君耳邊低語,同為女子,她們的目光也無法從這人身上挪開。“我花重金從滬上仙樂斯舞廳撬來的台柱子。”“撒甯是侬寶寶啊?”叫曼麗的紅舞星擡頭,嘴角盡是笑意,纖纖玉指落在了公子哥兒的胸膛上。開口帶着幾分滬上的腔調,柔聲細語和北地的女子有天壤之别。這位公子被她這麼喚了一聲後,骨頭也跟着酥軟,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給曼麗配着笑,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瞧我,胡說什麼。”曼麗适時的挽住了公子的臂彎,把自己的半邊身子靠在他懷裡,一副小女兒的情态。“吃力啦~”【累了】公子順勢把手放在了曼麗的腰上,被她瞪了一眼後又挪到了肩頭,兩人并肩攜手,進了花花世界的大門。陸沅君的目光一直跟在二人的身上,直到看不見了,才收了回來。“滬上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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