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路途遙遠,東洋人沒了中将之後,很快又找了替代的人來,并沒有喪失建制。封西雲的援軍沒到,運城的城門已經被東洋人的炸彈給轟開了。城中狼煙四起,到處是槍聲與叫人驚駭的嘶吼聲。運城的守軍從城門退下以後,按照命令化整為零,藏在運城各處的宅院裡,憑借對地形的熟悉,出其不意的偷襲任何靠近的敵軍。城裡幾處大宅院都被軍隊征用,百姓們集中被安置在了裡頭,外頭有脫下了軍裝的軍人守着。東洋人本以為攻破了城門之後,就能順利的拿下運城,把陸沅君抓起來,拷打一番問出埋在後山的黃金位置所在後,就殺了她給中将報仇。然而進了運城,事與願違,跟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運城的守軍脫下軍裝換上了百姓們的不衣裳,冷不丁不一定從什麼地方跳出來放一記冷槍。而運城的百姓呢,見了東洋人以後也是投降的少,輪着鋤頭菜刀沖上來的多。攻城的時候,東洋這邊的隊伍已然死傷了不少,剩下的人裡苟團長的部下居多。因為張督軍突然下水,運城這邊很難再有瀛洲士兵增援。為了讓自己占據主要地位,攻破了運城的城門之後,派進城中的大部分都是苟團長的部下。東洋人是拼死厮殺,苟團長的遺部就不同了,吃的是東洋士兵兩個人的飯量,幹的是半個人的活。如果小隊裡沒有東洋人盯着,指不定就放下槍找個牆根兒蹲着休息了。而要是盯着東洋人少,還有自己放冷槍的。東洋軍隊裡抓住了運城的守軍,苟團長的部下趁人不注意,就會悄悄的割斷繩子把人放走。種種情況加在一起,對于東洋人來說,攻破城門後的戰鬥要來的更加艱辛。加上新起的建康政府,運城已經是綿延三朝數百年的古城,新城舊城,還有租界加在一起,地方大的很。瀛洲軍隊的人數沒有辦法覆蓋在每一條街巷,代替中将上來的人,把矛頭對準了陸家宅院。一隊以東洋人為主的小股軍人朝着陸家宅院摸了過去,距離陸家宅子還有三條街的時候,他們就受到了從小巷突然竄出來的猛烈攻擊。運城各個地方都有可能冒出人來放槍,但近幾天的時間,東洋人也摸出了一定的規律。一旦他們阻攔他們前行的人多了,前頭就一定是個安置運城百姓的避難所。且就他們攻下的幾個來看,反抗的槍聲越密集,避難所裡藏着的人也就越多。此刻望着前方的槍林彈雨,是不是還有手雷扔過來,受命來拿陸家宅院的小隊長心心裡頭有了結論。要麼前頭是個極大的避難所,要麼就藏着什麼重要的人。外圍槍聲響個不停,除夕夜裡放鞭炮也不過如此了。陸家宅子裡的确藏着不少百姓,五進五出的院子容納了百來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壯年的男人們都從守軍那裡分了武器,也埋伏在大小街巷裡。聽着槍聲越來越近,十幾分鐘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甚至比槍聲開始之前還要來的密集。陸沅君意識到了不對勁,招呼在院子裡的百姓收拾東西,準備好往下一個地方轉移。母親房間裡的槍也被陸沅君挖了出來,她自己的槍也安好了子彈,随身帶着寸步不離。宅院兒的大門被人敲響,換了普通百姓衣裳的守軍沖了進來,領着在陸家宅子裡藏着的百姓們往别的地方逃命去。陸沅君的身邊兒圍了三個人,将她包裹在裡頭,拖拽着從院子的後門出去,沿着小巷開是急速奔跑。粗跟的皮鞋早就被陸沅君丢棄,而今穿着的是平底的布鞋,陸沅君也能跟的上。“太太,南春坊那邊已經不許人出入了,我送你去花花世界。”發絲被風卷起,吹散在了臉頰之上,陸沅君不由得戚戚然。南春坊和主城像是兩個世界,一座低矮的界碑,上頭才寫了幾個西洋字,就像是孫悟空劃下的圈子,妖魔鬼怪便誰也進不得。“花花世界還能容下這麼多人麼?”陸沅君一邊跑,一邊喘着粗氣詢問。“容得下,霍經理說了,花花世界平日裡光舞池裡就能容下兩百人,再多來些擠擠也住的下。”士兵拽着陸沅君的袖子拐進了小巷裡,在大路上遭遇東洋人的幾率要比小巷裡大的多。運城的大路兩旁多是商戶,小巷裡就不一樣,各式各樣的房子,土牆的,磚砌的,甚至時不時的還能見到個草棚子。大路遭遇了東洋軍隊,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而小巷裡到處是能躲的地方。腿上力氣大的人,甚至可以不用梯子就上牆上房。帶着百姓轉移的運城守軍,都是選擇這樣的小路來走。花花世界遙遙在望,外牆上的霓虹燈已經脫落,花花世界的四個字隻剩下了化艹世界。門前的石頭台階和守财的石獅子一起成了碎塊,昔日王謝堂前燕,富貴人家來尋歡的場子,這會兒倒是飛入尋常百姓家,運城百姓人人都能進了。【二更】花花世界的外牆上斑斑駁駁,四處是焦黑的痕迹。先前奢華的樣子消失不見,花花世界如今看起來像是個家道中落的少爺,舊時的衣裳破爛不堪,再沒了昔日的風光。外頭的樣子不怎麼樣,花花世界裡頭倒還和平日裡相差無幾。除了人多一些擁擠一些,端上來的也不再是用精緻的小食之外,别處都沒有破損。花花世界上下幾層樓,樓上本就是住宿的地方,不缺床褥。地底下還有一層,蓋的時候留着做了倉庫,吃的用的裡頭存了不少。城門快破的時候,守軍特意從各家米面鋪子搬來了不少糧食。霍克甯的辦公室門不再緊閉,而是敞開着,她手裡拿着糧食單子。生意人對數字很是敏感,算了算單子上頭的東西,若是省着點吃,撐一半個月沒什麼大問題。耳邊遙遙傳來了密集的槍聲,理她這裡還有一定的距離,但就這個頻率來算,肯定是東洋人找到了一個百姓的避難所。放下了手裡的單子,霍克甯起身往窗邊走去。玻璃的窗戶不安全,早就被木條釘死了。站在窗邊也是黑乎乎的,細細的一條縫隙,外頭的動靜什麼都瞧不見。心裡頭莫名有些急躁慌亂,霍克甯出了房門,手搭在樓梯的扶手上,緩步走了下去。一樓的大廳原本是花花世界的舞池,平日裡這邊莺莺燕燕,夜夜笙歌。而今琴聲停了,舞也停了。三十塊跳三支曲子的紅舞星,而今也隻能枯坐在那裡,愣愣的出神發呆。再沒有闊少爺來談心和跳舞了。安頓在花花世界裡的運城百姓,白天夜裡都在一樓住着。倒不是霍克甯舍不得樓上的房間,因着指不定東洋人什麼時候就過來,若是讓他們住在樓上,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敲門黃花菜都涼了。把樓上客房的床褥搬了下來,鋪在了霍克甯花大價錢打造的玻璃舞池上頭。不管是運城的百姓,還是花花世界的舞女們,都在這裡打地鋪。不過有一點,這兩種人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中間不曉得被誰畫了一條線,誰也不挨誰。舞女們都還好,主要是安置在這裡的大多是婦孺,覺得花花世界裡的舞女不正經。即便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仍舊放不下偏見。下了樓後,密集的槍聲從耳邊消失,被其他紛雜的聲音所淹沒吞噬。樓上隻有霍克甯自己,一下樓呢上百人都安置在這兒,即便壓低聲音交頭接耳,彙聚在一起也是不小的動靜。更何況舞池裡有不少尚在襁褓之中的娃兒,時不時扯開嗓子嚎哭幾聲。往往是一個孩子哭了,剩下的孩子都會跟着哭,哭聲此起彼伏沒有停歇的時候,仿佛噩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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