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茅沒有應聲。“你不說,那我開始猜咯?”曲荃向後伸了個懶腰,兩條手臂支撐在床上,極度舒展的姿勢與幾乎縮成一團的阿茅形成了鮮明對比。“這枚玉钗工藝精湛,用料卻有些瑕疵,我猜這玉钗的主人一定有些特殊身份,需要充門面的衣飾,卻又不必太貴重。”曲荃信手擡指在淩亂來不及整理的被褥上輕點,“看你的模樣你姐姐應該不是庶出的小姐也不是金陵商賈之女,剩下的也隻有高門家姬和煙柳之地——”“曲大人思維敏捷,卻為何隻對我姐姐好奇?”阿茅從雙膝間擡起頭來,眉目間戾氣漸銷清明逾顯,曲荃知道他清醒了,至于内心的堅瓦剝落下幾片,也隻有他自己清楚。總之,願意說實質性有用的線索就是突破。“隻對你姐姐好奇?”曲荃抓住關鍵信息,思忖片刻後說道:“自從案發,金陵吳郡極其周邊城鎮都無人報失蹤,我隻當兇犯的目标是獨居的寡婦孤女,卻從沒想過死者之間會有相同身份。”相同的身份?曲荃神色一凜,疾風利劍般鎖向了阿茅手中的梨花白玉钗。他的姐姐雖然此刻行蹤不明,但已經可以确定是受害者之一,如果所有受害者都擁有同一身份那必然不是貴門家姬就是煙花女子。可是這兩種身份怎麼也和先前的金線魚鈎扯上關聯。魚鈎是阿茅給的,他冒死來到金吾衛右街衙送的證物不可能與案件毫無關聯。不對,還是不對,一定有什麼東西遺漏!“你那魚鈎怎麼解釋?”曲荃聲色并厲,“眼下是什麼時機我希望你搞搞清楚,再遮掩下去對你我都沒有好處。”雙臂向前支起,少年瘦弱的身軀完全籠罩在她支起的這一方陰影之下。“将你所知,全部告訴我。”————————————“你是說那些死去的女子都是某個官宦的妾室?”朔石斛放下手上卷宗,簡直不敢相信曲荃審了阿茅半日竟得出這麼個看似荒謬的結論。曲荃吹吹面前茶湯,碧綠細長的葉芽在微黃的茶湯中靈巧的翻卷散開,隻可惜這樣的美景整間屋裡沒一個人有心情欣賞。“妾室在貴門中尚且有些地位,這些女子失蹤後沒有掀起一點風浪,要麼是有人故意操控要麼是地位太低或傷或死都與本家無關,這樣命如草芥的女子在高門大院中隻有家姬。”君王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有權有勢的貴人老爺也會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地位試圖攬盡天下美人,光是戶部幾位侍郎,家中便養着幾院家姬。金陵首富不涉官場不忌君王,不必約束私生活,家中甚至養了百院家姬,在金陵城中也算是一段風流豔史。家姬的處境其實有些尴尬,基本都是因為有幾分姿色,擅幾分歌舞從而被人買回家侍奉主人的。所以相比于充盈着小家碧玉的妾室行列身份自然是要低賤許多,甚至連伺候家族中有身份的主子的大丫鬟也要比家姬光彩幾分。公子王孫多風流,尤以金陵貴眷為盛,家宴間觥籌交錯,美人添香,若遇上入眼之人,交換家姬輪流侍奉也是尋常之事。她們的人生道路并不屬于她們自己,就連生死也掌握在他人手中。故而曲荃猜測連環血案的死者是貴門家姬,不是沒有可能。朔石斛點點頭表示了然,但新的疑窦也随之而來。“這樣說來,煙花女子也不是沒有可能,金陵城中除幾位名妓以外,娼妓以數萬計。失蹤一二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波。”曲荃仰首飲盡杯中茶,笑着從袖中取出一枚閃光什物向桌上一擲。“答案就在此處。”朔石斛與菡宵定睛看去,那被擲在桌上的物什,正是最先進入他們眼中的線索——金線魚鈎。府中嬌妻從來天意難問,朔石斛見到魚鈎的一瞬間感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這枚魚鈎是第一個進入他們視野的證據,也是在經過一番剖析之後第一個有進展的線索。當時他們因阿茅不能開口,對這枚金陵城中普遍能見的金線魚鈎展開思索,卻苦苦不能得。魚鈎纏以金絲是富貴的象征,可偏偏這是在金陵城中發現的玉鈎,金陵城中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平民百姓所用玉鈎皆纏縛金線,金陵王氣過重必憑金石鎮之。金陵城的陸地之下鑄埋金人,水路不能填金石,便規定金陵城中垂釣必以金絲為線。這一舉動對于旁人而言并無什麼影響,頂多就是在垂釣時暗自腹诽當年太祖的鋪張浪費,但是對于将它列為重要物證的金陵血案,真是大大增加了破案難度。朔石斛歎了口氣,“與這魚鈎有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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