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這才終于有些慌了。為何鎖了?自然是怕這啞巴沖出亂跑。實話是不能說的,她隻好硬着頭皮道:“姑娘覺淺,定要鎖了門才睡得安穩……”宋初渺微微偏了下腦袋,忽然伸出手,揪住了沈青洵垂着的袖口。察覺到袖子在被輕輕拉扯,沈青洵低頭看了過來。她指尖挪了挪,又往上了幾寸拽緊。因他站着,宋初渺擡了手臂,外裳長袖自然便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内裡的窄袖。幾處破洞,已然爛了。沈青洵嘴角緊抿,再去看那丫鬟一身穿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宋初渺揪住了便不放手,宋承澧自然也看到了。驚訝之後升出一腔怒氣。丫鬟穿豔簪钗,小姐卻穿的爛衣裳。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是主,誰是仆呢!今日二人來得突然,春燕香梅這一身根本沒來得及換。雖說大改過樣式,但用料繡線,一看便是之前送來的那些。春燕本都備好了說辭,就道是姑娘賞的,總歸啞巴也不能反駁。可沒想到這啞巴衣袖什麼時候爛了幾大塊!她張了張嘴,喉間徹底梗住了。自己衣裳都爛了,卻還給丫鬟賞,說出來誰信?香梅心神早亂,見瞞不過一下全招了。宋承澧聽着心驚,發怒,愧疚……雖說不親近,可他也盡力在吃穿用度上悉心安排,以為能讓妹妹好好安養。卻不想在自家府中,竟還被惡奴給欺負了!“府上原來就是如此照看自家姑娘的。”沈青洵冷笑一聲,就連不多的半分客氣也沒了。袖子仍被宋初渺拽着,她指尖很使勁,像是怕他就這麼走了,将她丢下。看着這細微的舉動,他胸口的愠怒才稍稍被撫平了些。沈青洵忽然輕托住她手腕,在她耳邊低聲問:“不願我走?”宋初渺望着他眨眼。沈青洵便又問:“若要你随我走,如何?”宋初渺仰着腦袋,想起了那一夜。他進屋一刀劈開她身上綁着的繩子,将她抱在懷中,說:“别怕,我帶你走。”宋初渺點了點頭。得到回應,沈青洵眉宇倏地一下展開了。面上仍冷,心中卻生出了歡喜。她依賴他。宋承澧尚在愧怒中,一回神,沈青洵不知何時已替宋初渺穿好了鞋。護着她小心繞過碎片後,正從他身旁一路走了出去。這旁若無人的架勢,怎麼像是要把他妹妹直接給帶走?他眼皮一跳,忙追出道:“等等!”沈青洵側身看他一眼:“祖母得知表妹歸來,日夜惦記。此番讓我來接表妹去侯府小住一陣,以緩老人家思念。”宋承澧愣了一瞬,甚至懷疑自己耳朵。他還真是這般打算?未作詢問,說接走便接走,哪有這樣的?且先前隻字未提過侯老夫人,這分明臨時起意罷了!沈青洵自然是問過的。問的是她,至于其餘人,有何要緊?此事宋承澧隻覺不太妥當。下意識想拒絕,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了屋内那兩個惡奴。頓時羞于出口。在自家中,都能害她被兩個丫鬟給欺辱了,他還哪有什麼底氣?宋初渺見沈青洵停下了,揪着袖口的手又輕輕拉了拉。催促。宋承澧也看見了,他一回想,宋初渺似拽住後就沒再放開過。且她一直看着沈青洵,卻連一絲目光也沒分過給他。沉默了片刻,刹那間竟想通了些什麼。他定定神平複後,話語一轉問道:“可有馬車?”沈青洵頓了頓:“未有。”他與鐘全騎馬回京後,便往宋府來了。經宋承澧提醒,他也想到了。讓她随他騎馬過街,易受風,也不合适。宋承澧歎道:“稍待片刻,我命人去備車馬。”說着便出去吩咐了。人前鮮少露面的沈三公子,果然不大好相與。生了怒意,就當面直言冷諷,竟也不留半分面子。面對着他,宋承澧有種即使不同意,也阻攔不住他的感覺。但最重要的,還是妹妹自己的意願。她想随他走,緊抓着人不放,他又能如何?畢竟妹妹是他尋到救回的,關切也并非作假。且侯府是她外祖家,從小侯老夫人便喜愛她。那兒也請得起更好的大夫替妹妹醫治。如何想,都要好上許多。車馬很快備好,并讓人取來披風。沈青洵替她圍緊了,扶上馬車,往侯府駛去。宋承澧見沈青洵被妹妹緊拉着袖口,一道坐上了馬車。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從宋初渺丢了的那刻起,便早注定她将與尋常閨女子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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