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可以實質化的話,魯道夫身上現在應該已經千瘡百孔了。他面無表情地跳下樹來,反手攥住那把這兩天來很少被用到的軍刺,大步向着中央平台走去。拜魯道夫此前在彈劾法庭上提出的“叢林法則”和他在此時,正是恒星沉至地平線之前的黃昏時光。比古地球時代的太陽還要巨大的恒星體毫不吝啬地放射着自己下落之前最後的光亮,在占地廣袤的茂林裡投影出了斑然陰痕。有風吹過樹葉間隙的聲音,輕柔地沙沙作響。位于深林中央的平台面積并沒有太大,充其量也就能站上不到20個人。在被溫世頓一語叫破所在方位之後,魯道夫沒有再試圖去隐匿身形、保持實力,而是直接走上了平台。就連最先踏到台子上的溫世頓也被他漸次升騰而起的氣勢所蓋壓——要戰,便戰!能從第一個環節中脫穎而出,并且還在第二個環節中走到最後這一步,在場的alpha絕非泛泛無能之輩。但魯道夫成名已久,幾番大戰打出來的赫赫威名擱在那裡,已經隐然被看作了這一代的軍官之首:哪怕他的軍銜并不是最高的。因此,在他擺出了如此積極的應戰之姿後,反而沒有人願意率先向他發動攻擊了。——會不會在我擊敗奧法裡斯上将不成的情況下,被别人淘汰出局?——畢竟旁邊還站着拜恩上将呢……第二個環節決出的候選者明顯會不止一位,所以幾相權衡之下,一時間情勢竟是僵持在了那裡。就在這一片略顯尴尬的氛圍裡,有人先動了。排衆而出的那個男性alpha身材很是魁梧,而且臉上帶着一道深刻入骨的傷痕。在醫學已經發達至可以做到基因調序乃至重組地步的今天,即便是這種程度的傷痕也不過是一個小手術就能解決的小麻煩。但他卻選擇了保留下來。“将軍!”疤臉男人沒有走到魯道夫的攻擊範圍内就停下了腳步,然後提高了音量喊道,“我的家鄉在貝丹星系,是您和您的荊棘軍團的犧牲才幫我報了雙親的血仇……我本不應該參與到争奪您看上的oga的競争中來,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可以找到一位oga做伴侶的惟一機會……”男人深深地吸入了胸腔一口空氣,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轉過身去,将後背空當毫不設防地露向了平台的方位:“我知道很多人想在第一時間把您淘汰出局,但出于對您的尊敬,我願意同您并肩戰鬥,在一起取得勝利後,再向您進行公平的挑戰!”在他說完這段話後,原先站在他旁邊的同伴、一名女性alpha也走到了他的身邊,沉默卻堅定地亮明了自己的同樣立場。接着,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alpha從圍攻魯道夫的包圍圈中走了出來,在這位上将面前聚起了一道松散的同盟……和防線。就這樣,短短數分鐘裡,圍住了這個方寸平台的alpha們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派,針鋒相對地對峙了起來。整個過程中,魯道夫甚至一句煽動乃至肯定的話都沒有說。溫世頓掀了掀眼睛,看了站在他兩個身位前面的同僚一眼:——竟然……可以獲得如此大的……擁護嗎?用簡捷的語言三兩下向夏佐描述了成結标記的過程後,彌賽亞“好心”地問道:“我有沒有講清楚?要不要說得更詳細一點?”“……謝謝,我大概聽懂了。”夏佐面無表情地看向他,“那為什麼要等到标記完全完成後,我不能使用左眼裡的那個生物機械的情況就會改善很多?”“我發現你總是能問到最關鍵的地方。”彌賽亞挑了下眉,“是因為直覺還是因為感知?……維促會雖然一直嚴禁對oga進行研究,但這種限定怎麼能難得住我呢?”夏佐:“……”彌賽亞沖睚眦打了個響指,示意對方開啟電磁屏蔽場,然後接着說:“alpha天性中會對oga産生不可抑制的渴求欲、占有欲、保護欲,這僅僅是因為信息素的吸引或者氣味的引誘嗎?……生物會自主選擇對自己最好的發展道路,人類如此,alpha和oga之間的關系也是如此。”他拿出了一個單片眼鏡,或者說一個單片眼鏡框,再次毫不猶豫地把它折斷成兩個部分。夏佐無語地看着他的動作:“你是和單片眼鏡有仇嗎?”“你說這個?”彌賽亞舉起半截較大的眼鏡框問他,“這不過是個試驗品,連半成品都算不上。”接着,他拿起另半截小一點的框架,“咔嚓”一聲将這兩半眼鏡框拼在一起。不知由何種材質制作而成的兩個斷框立刻緊緊地咬合在一起,重新組成了一個圓形的金屬圈。彌賽亞用食指指尖輕輕彈了一下這個鏡框,它立刻顫巍巍地浮空了起來。“這就是,alpha和oga的關系。”夏佐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個眼鏡框。“一般來說,alpha在和oga結合後,通常會爆發出更大的戰鬥力。當然,一些愚蠢的人類總會用‘為愛而戰’這種理由進行自以為是的說明。而事實上是,alpha和oga的結合将會帶來一種更深意義上的補全和升華——這已經超越了基因的層面,我更傾向于靈魂能量上的增強。”“靈魂能量?”夏佐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詞。“或者叫彌賽亞能量?”彌賽亞敷衍地揮了一下手,“反正隻是個随便的命名而已。包括但不限于意志、信念、情感等等……靈魂是有厚度的,越韌實的靈魂就越能承載起更大的能量譜系。生物機械的驅動力本質而言就是生物能,我覺得這玩意兒跟靈魂能量是一個東西。”“你覺得?”夏佐重複着他的話,非常懷疑他的判斷和觀點是否有真實依據的支撐,“如果不是你說的這樣子呢?”“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彌賽亞以一種極其随便的語氣說,接着又補充道,“不過,我覺得的事情一般都是正确的。而且這種看法在一些所謂的上層純血家族中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不然你以為維促會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權力?”“……”夏佐認真地思索着他說的話,最後實幹主義作風終于占了上風——他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試一試就知道了。”彌賽亞:“……”“慎重選擇你的第一次結合對象,”彌賽亞幹巴巴地說,“它才是決定性的。”“這還用選擇嗎?”夏佐問,“隻有将軍是我的alpha。”“……”彌賽亞半天後才說道,“他應該感謝我……其實我有些後悔跟你說這些了。”等到夜幕深垂之時,第二環節中間戰場上的厮殺已經完全陷入了白熱化中。雅各布常以“獨狼”稱呼魯道夫并不是毫無道理和緣由的。盡管有着戰前感人肺腑的表忠心和立場鮮明的臨陣倒戈,但這位将軍并沒有對這些“敬仰”和“善意”照單全收。他的态度很明确:任何人都不能踏入中央平台。就連溫世頓都被他刀勢所逼,不得不退到了平台之外。拜恩上将極其惱火,他當胸一腳踹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個alpha,身後仿佛帶着眼睛一樣俯身奪過來自後方的攻擊,一個鎖喉把對方掼在地上,劈手奪過了手下敗将的長劍,含恨向魯道夫擲去!魯道夫看都沒回頭看,一刀斬飛了想要撲至平台之上的一個alpha,在他倒飛出去之時,刀尖順勢一勾一挑,卸下了那人腰間的光棱短刀,磕飛它之後直直撞上了溫世頓擲來的長劍,将其堪堪擊飛在了一側。“别鬧。”魯道夫說。“……”溫世頓快要出離憤怒了,他洩怒般地一膝蓋頂上了和自己近身纏鬥的那個alpha的雙腿之間,十分解恨地看着對方捂住下身“嗬嗬”地倒了下去後,才趁着魯道夫應付另外三個企圖用聯手方式逼上平台的alpha之機,一步躍到了平台之上:“到底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來和你做盟友的?!”魯道夫的招式大開大阖、刀刀沉猛,隻是簡單的一劈、一削、一撥,就已經将敵手或重傷、或擊退地趕下平台,接着刀光一閃,狠狠地掃向剛站穩一隻腳的溫世頓,同時左手迎面重拍,一層無形的能量壁牆已是挾着呼嘯的風響向着因躲避刀鋒而重心不穩的溫世頓砸去!溫世頓用比他躍上平台更快的速度狼狽不堪地躍了回去。而魯道夫這時才抽空回答了此前被質問的話語。他說:“你先下去再說。”此刻,距離這場牽涉到了高達百人之數的大混戰剛開始之時,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從黃昏日落到皎星初起,再到夜幕深垂……在場的所有alpha都已經打出了真火,甚至有殺紅了眼的alpha開始不管不顧地對一秒前的同伴驟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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