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師父的墓,師兄就葬在他身邊,這是建國以後我托人幫我辦的,以前師兄就葬在北邊,可是我從來也不敢到他墓前去。“師父,對不起,答應您的事情我沒有做到,我害死了師兄,您一定恨我,等我去了那邊,您怎樣懲罰我都可以,跪上幾天幾夜,沒有關系,隻要您還認空月是您的徒弟。師兄,我一直都不敢來看你,我知道你一定難過,你怪我吧!但是你為什麼不能早一點讓我知道你的心思呢?那樣我們就沒有機會為敵了,我甯願自己死也不會讓你死,為什麼你不給我一個守護你的機會呢?哥,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聽我叫你這聲哥呢?”我開始哽咽,而肩上,黃淙的手心有暖熱的氣息。
“空月,我們走吧,所有這些人,都希望看着你好好生活。”他扶我起身,“你們放心,我會給她平靜的生活,再也不讓她受委屈。”
我擡頭望着他,回頭指指師父的墓另一邊的空墓穴,說:“這是我的墓穴,當年師父去世時一起買下的。”
他顯然是沒想到,愣住,繼而又說:“好,以後,我們就埋在這兒。”
我感覺到來自他的溫暖,未來,像靜靜的無風的夜,黑暗中有一輪明月,我們終将埋葬于此,而中間漫長的過程此刻看起來有點無所謂了,不管有多少波折,這個承諾讓人感覺巨大的溫暖。我緊緊抓住他的手,不願放開了。
這時候有守墓的人拿着祭品擺在師父和師兄墓前,我不免詫異,這并不是我要求的,于是上前詢問。守墓人說每年都有人給他們錢,要他們到時候給三座墓上上貢燒燒紙,已經很多年了。他們說的另一座墓,就是我父母那裡。這并不是我做的!不禁狠狠愣住,他竟然為我做了這些,而且是很多年,都沒有讓我知道!
我的手開始無力,而黃淙緊緊将它們握住。
從墓園走出來,心情非常恍惚,也許黃淙也感受到了,但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提議在小鎮裡四處轉轉。他是想分散開我的注意力,我也順從着,帶他到我住過的地方我讀過的學校去看看,我曾經的家顯得異常破敗,不知什麼人在住,師父以前住的地方已經沒有了,圖書館正在翻修,學校裡傳出朗朗的讀書聲。他對這裡頗為贊賞,氣候和民風都好,開玩笑說老了以後要到這裡來養老。而我是愈加恍惚了,這裡埋藏的回憶,我逃避了許久,此刻卻不得不面對,也許這樣也好,不回憶就永遠覺得虧欠。轉累了,坐在海邊的沙灘上,我突然問他:“你願不願意,現在就到這裡來工作?”國家新建了幾所大學,這個城市裡就有一個,正是缺師資的時候,我并不是認為一定要回這裡,而是因為首都不是我能常居的地方。
他隻是望着大海,半天才說:“你要是想回來,我就和你一起,但是想到要重新開始就有點沮喪,而且畢竟是在首都眼界高一點,和在地方上不一樣。”
他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動,他為我做得已經太多了,這個我當然不能勉強他。“也不是,我也就是突發奇想,在那邊好好的動什麼?”我解釋一句,我們就陷入了沉默。
大海翻翻覆覆,今天陽光不錯,但是有一點風,這片海我看了無數次,從小就看,很小的時候一家人來散步,大一點師父經常帶我們到這裡來練拳,但是今天看起來,竟有一點陌生了,多少年沒有回來了?也許金凱倒比我來得次數多一些,剛才突然之間得知他在替我祭拜我的這些死去的親人,我感覺到的,是不能夠相守的歉疚,抱歉無法再回報這樣的愛,我欠他的,欠呂奕的,欠鄭浩的,這一生都沒辦法還了,尤其是呂弈,我連祭拜他都不能,而他對我……我閉起眼睛,他死前的一幕又在眼前。
“在想什麼?”黃淙突然問。
我恢複一下,才回答:“想起這一生,欠别人的太多了,來世都不知道怎麼還。”
“不用還的,那些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的人,是不圖你的回報的。你現在能這樣想,他們大概就已經滿足了。”
“是這樣嗎?白空月何德何能,能夠承受那麼龐大的感情呢?”
“你大概,就是有此德此能吧!”他拉我靠在了他肩上“所以說,我覺得自己挺走運的。”。
雖然是說不會到這裡來工作,但出于好奇,我們還是在返回之前到城裡看了看新學校的樣子。新建成的校舍很漂亮,聽說是請了很有名的設計師設計,有特色,适合教學,而且校址就在海邊,沙灘和大海都成為學校的一部分,可以想見在這裡工作是非常享受的事情。我偷偷看他,他似乎也是動心,但始終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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