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勞煩姑娘了。”
褚祯說完,溫和地笑笑:“希望姑娘到時候也要收孤的診金。”
“……是。”簡輕語微微颔首。
她答應完,周遭便靜了下來,褚祯再沒有話可說,隻能笑笑轉身離開。
簡輕語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四周徹底安靜,她獨自一人靜站在公主亭前,仿佛隔絕于行宮之外,與此處一切都沒了關系。她垂着眼眸,看石闆路上的螞蟻爬動,指尖掐着手心沉默不語。
螞蟻背着比自己身子還大的糕點碎屑,拼命地從一塊石闆往另一塊石闆爬,試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螞蟻洞裡。簡輕語看了許久,最後蹲到地上,輕輕捏起它直接送到了終點。
行宮的環境較為潮濕,石闆與石闆的縫隙中都長滿青苔,到處都能看見努力爬行的螞蟻,簡輕語耐心地一隻一隻搬運,蹲得腳都快麻了。
陸遠趕過來時,便看到她蹲在地上蜷成小小一隻,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跟着陸遠跑來的季陽探頭看了眼,一臉懷疑地開口:“我等了她半天都沒見人,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結果是在這裡玩泥巴?”
他聲音很大,簡輕語輕易便聽到了,擡頭看到他和陸遠後頓了頓,一本正經地解釋:“我沒有玩泥巴,我是在幫螞蟻搬家。”
季陽無語:“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玩泥巴之前不能先跟我說一聲嗎?我還以為你被孫貴妃為難了,特意繞過這裡去找大人,你知不知道大人是從……”
“季陽。”陸遠冷淡開口,“先下去。”
“……是。”季陽惡狠狠地瞪簡輕語一眼,闆着臉轉身離開了。
簡輕語抿了抿唇,小心地看向陸遠:“耽誤你的事了嗎?”
陸遠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後緩步走到她面前:“起來。”
“……我腳麻了。”簡輕語小聲道,蹲在原地動不了。
陸遠朝她伸出手,簡輕語頓了頓,下意識擡手去扶,可手伸到半空的時候,她才看到自己指尖沾滿了泥,指甲縫裡更是有一層淺淺的綠,像是青苔染上的。
簡輕語尴尬一笑,便要将手縮回來藏進袖子,結果剛退一寸,便被陸遠的大手整個包裹住,直接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進公主亭後坐下,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光天化日的,簡輕語怕被人看到,他一坐下她便要起來,卻被陸遠強行按了回來,下一瞬,一件寬大的外袍兜頭将她罩住,直接整個人都裹進了黑暗中。
簡輕語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還未開口說話,就聽到陸遠問:“為何玩螞蟻?”
他的聲音本是冷清的,但被衣料過濾之後,便突然少了一分冷意。
聽到他的問題,簡輕語靜了許久才開口:“……就是覺得它們挺可憐的。”
陸遠聞言沉默片刻,再開口聲音就沉了下來:“為何可憐?”
簡輕語不說話了。
為何可憐呢?大約是因為已經為了活着那般努力了,卻依然脆弱得要命,誰都能斷了它的性命。
方才的她,就像這螞蟻一般,孫貴妃隻要願意,便能一腳踩死她,而她身為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連句硬氣的話都說不出。
生氣嗎?也沒有,認清了身份上的差距,有些事也不難以接受。不生氣嗎?又怎會不生氣,她們一群人踩着她的傷口取樂,字字句句侮辱她沒有教養,即便她有足夠的忍耐力,也不可能不生氣。
可生氣又能怎樣,她能拿周音兒如何,又能拿孫貴妃如何?氣過之後還不是要為魚肉任人宰割,面對她們身份上的碾壓,半點都反抗不得。
處在衣袍構建的黑暗中,情緒忍不住要失控,簡輕語咬緊了嘴唇,默默提醒自己這裡不是漠北,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她必須要聽話懂事,才能活下去,才能完成母親遺願。
陸遠察覺到懷中的人越來越緊繃,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說出的話卻意外的溫柔:“說說,受什麼欺負了。”
簡輕語攥緊了拳頭,依然沉默着不說話。
陸遠等了許久都沒等來答案,蹙了蹙眉頭妥協:“既然不想說,那哭給我聽。”
“為何要哭?”簡輕語小聲嘟囔。
陸遠冷淡道:“因為你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不高興,你若哭不出來,我可以幫你。”
“……哪有你這麼霸道的。”簡輕語不滿。
陸遠不悅:“再不哭,我可親自動手了。”說着話,便要将手探進裹着她的衣袍。
“我我哭,我哭。”簡輕語怕他大白天的犯渾,急忙答應下來。
陸遠這才放過她,抱緊了安靜地等着。
簡輕語咬着唇,本想着假哭一陣敷衍過去,可當第一聲嗚咽發出時,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一瞬間所有委屈如傾瀉的洪水,一股腦地朝外湧去,就連收到診金的喜悅都無法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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