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仍是不說話,一雙烏漆的眸子,在蒼白面色的映襯下,越發黑濃如墨。
蕭觀音在聽阿秀說有個哥哥正在生病時,還以為是個病弱的男孩子,等進内室看到,才知是名少年,他确如她所想身體虛弱、面色蒼白,但一雙眸子并無病中的頹喪之氣,反黑濃透亮,蘊着幾分警惕,似一隻病中的小豹子,無論宇文泓問他什麼,都一字不發,以至宇文泓最後裹着被子向她靠來,小小聲地問她道:“他是不會說話嗎?”
沒聽阿秀說她哥哥無法言語,應是會的吧,蕭觀音正要回答,隔開内外室的布簾被人撩開,沉璧捧着簇新的春衣走了進來,微躬身體,向宇文泓含歉道:“這已是奴婢等,在附近能找到的最好的衣裳了,請公子暫将就換上。”
有意撮合夫人和公子的沉璧,再含笑向夫人道:“有勞夫人幫公子穿衣”,她說着就将衣服放在了蕭觀音手旁,而後拉上内室兩張木榻之間的布簾,隔絕了那少年阿和可能會有的非禮視線,速速背過身去,抿着嘴角的笑意,步伐飛快地走了出去。
面上常年舊傷添新傷、又不肯好好抹藥治護的公子,雖一張臉,難談色相二字,但身材,卻是真真有料,寬肩窄腰,勁肉結實,肌體緊緻,就連那物,都十分陽武,是可常讓伺候沐浴的小丫頭們,紅着臉竊竊私語的,可讓女子芳心輕漾,或也能讓夫人對公子,另眼相看,早日與公子,真正成了夫君與娘子,生兒育女,和美度日,而不是每夜都風平浪靜,各自和衣而眠。
如此想着的沉璧,快步走至室外,見将她的話聽入耳中的承安、芸香等長樂苑侍從,了然她的心思,面上也都止不住笑意,而内室,被布簾隔起的一方木榻上,蕭觀音則不大笑得出來,雖然依佛理來說,不過一副皮囊而已,但她到底佛心不堅,長到十七歲,還從未見過男子的身體,乍然要這般望見男子赤身,不免有幾分女兒家的忐忑與羞澀。
隻當是塵世曆練吧,蕭觀音如此想着,把心一橫,拿起那疊衣裳裡當貼身穿的單衣,揚手抖開,便将右手伸向棉被,要将包着宇文泓的“大粽子”,給一層層剝開。
然她指尖剛觸到被子,宇文泓即将她手中的單衣,飛快地搶了過去,“我不是小孩子,我自己會穿衣裳!”宇文二公子如此嚷說着,語氣中有可自力更生換穿衣裳的驕傲與自豪。
室外偷聽牆角的一衆長樂苑侍從,從沉璧開始,接連默默掩面,室内的蕭觀音,一怔後松了口氣,“那……你自己穿吧……”
她打簾走了出去,午時的陽光,迎面照在她的臉上,雙頰也不知是因日光煦暖而微生紅暈,還是因為其他,直向外走了幾步,方不再有在室内時的忐忑羞窘之感。
自婚嫁之事定下後,不管是在家備嫁時,還是成親後這幾日,她都因諸事牽絆,沒能如前日日禮佛,佛經也有許久未抄,相比從前,懈怠了不少,蕭觀音人站在小院子裡,在日光的沐照下,暗暗心想,佛心當澄,宇文泓稚子之心,視她身體如無物,她暫還不能到此境界,曆練得還很是不夠,往後當更用功才是。
農家午飯是荠菜春卷、竹筍炒肉、小蔥拌豆腐、新鮮鲫魚湯等五六道菜式,食來别有滋味,宇文二公子吃得香甜,就着菜,将一碗飯扒得幹淨,飯後又因頭發還未幹透,便出門散步消食,順便任暖風暖陽,吹曬濕發。
沉璧因想讓公子夫人多多了解親近,便領衆侍越走越慢,隻遙遙跟着,前方,早長莺飛,柳醉春煙,滿目碧綠鵝黃的鄉野春景,令人心曠神怡,蕭觀音頗有興緻地随走在宇文泓身邊,盡情賞看,見新綠的田野間,如星子點點,散着各家犁地的農人,前方不遠,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者與老媪,也似他們這般,在田野阡陌上,慢慢地沐風走着,并絮絮聊說,時不時相視一笑,歲月的溫情,像和煦的春陽,落在他們的白發面容上,看着即讓人心生溫暖。
“要是可以留下來做農夫就好了”,宇文二公子似喜愛這樣的農家生活,喜愛這樣的農家景色,“童言”天真道,“真想把長樂苑搬到這裡來,往後每天都住在這裡。”
他看向身邊的女子,見她聽他這樣說,仍是眉眼柔和地淺淺笑着,問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沒出息嗎?父王聽我這樣說,定要抄東西打罵我的!”
蕭觀音微搖了搖頭,宇文泓望着她道:“我做農夫,那你就是農婦啦!”
“農婦”的身份,似沒給女子帶來半點困擾,她仍是淺淺笑着,直看得宇文泓心裡莫名有點滞,沉默片刻,真有點像小孩子在賭氣道:“或者做漁夫,天天捕魚的漁夫也很好玩,我做漁夫,你就做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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