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滿這一下感覺天都塌了,日月無光,整個世界昏天黑地。她真有點頭暈,也不知道是葡萄糖缺失還是過于驚恐導緻大腦缺氧。她愣是扶住那個行李箱才堪堪站穩。宋一滿在原地停滞好一會。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告訴自己,沒什麼的,宋一滿,現在乳腺癌的痊愈概率高達80。羅知棋不會有事的。可是心跳還是停不下來。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給羅知棋打電話,電話響了得一分鐘,那邊才有人接通。“媽——”宋一滿這一聲裡藏了太多東西。她是羅知棋看着長大的,她們之間有比血緣更加濃厚的羁絆,那是屬于兩位不同時代的女性對于彼此創傷的凝望。她們的傷口大多來自同一個男人,她們相依為命地抵抗流言蜚語。偏偏是這種時候,這種宋一滿已經有了“我得到了全世界的幸福”的錯覺的時候,羅知棋開始承受苦難。羅知棋的聲音聽上去很鎮定。“阿滿,媽想去醫院一趟,你陪我?”宋一滿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脆弱。“好。”她想都沒想,直接答應,“我現在先去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醫院。”“不用。”羅知棋冷靜地排兵布陣,“我這邊還有個會議。你不是剛下飛機?那邊還有飛機轟鳴。你先回家放行李,我們直接醫院見。”都到這時候了,她還拿出的是對待商業危機那一套。宋一滿又想起她們倆個人最難熬的時候。那時候宋爸剛死,豺狼虎豹都盯着她們家的财産。不少人都口口聲聲地說,女人養不了家,也管不了那麼大一個公司。羅知棋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家的門,又回娘家求了多少次,終于拿下了一輪新的融資。羅知棋總是喝酒應酬到很晚。那個年代,幾乎所有人都對結婚生子的女性懷抱着不信任和惡意,為了擺脫這些枷鎖,羅知棋必須比平常人更努力認真,手腕更強硬。宋一滿小時候的家長會總是沒有人參加,她跟沈惠子就是倆個同病相憐的小獸。沈惠子爸媽寵她,可就連校門都不願意駐足片刻,現在想來,那時候她們都應該察覺出的,那不是愛,隻是縱容。沈惠子要什麼,他們給什麼,除了愛。宋一滿又想,她估計就是在那段日子裡開始依賴段宏,他像個可靠的大哥哥,總是跟在她的身邊。雖然他和沈惠子老是吵架,互相看不順眼,但彼此都願意為了她佯裝平靜,或者暫歇戰火。也是因此,宋一滿答應了段宏的交往請求。她那時候太小,還沒分清喜歡和依賴。隻是覺得,好像有個人陪也不錯。沈惠子還跟她開玩笑,說如果以後她和段宏真結婚了,估計她一輩子都不會踏進他們的家門。玩笑還沒冷卻,宋一滿跟沈惠子就逮着段宏跟一女孩在校門外摟摟抱抱。沈惠子沖上去就是要扇人耳光,嘴裡罵着你這個□□敢綠我姐妹。宋一滿倒是冷靜,把她攔住,問段宏,這誰?段宏也答不上來。太奇怪了。他還沒從以前和宋一滿的相處模式裡轉換出來。他那時候也不會愛。見他支支吾吾,宋一滿心下了然。她也不失落,也不難過,居然還松了一口氣。她跟段宏就此分手,兩個人也拉開了一些距離。雖然說,在段宏的努力狗腿下還是好朋友,但跟最親密的時候比起來,已經不一樣了。她腦子裡一下湧出了很多信息。“女士,你還好嗎?請問你需要幫助嗎?”航站樓的工作人員湊過來詢問。宋一滿白着一張臉,搖了搖頭,笑起來的時候脆弱又堅韌。“我很好。”她打不到車,很焦急。祁遊不能叨擾,沈惠子沒有國内駕照,襲小棠就更别提了,她隻會在漫畫裡和大腦中開車。沒轍,她聯系段宏。段宏吊兒郎當開着項目策劃會,一接電話,馬上鯉魚打挺沖出會議室。他接到宋一滿的時候,天正在下雨。不大的那種,隻是很陰沉,雲都往下壓,叫人沒法喘得過氣。段宏上來就幫忙幫她把行李箱往後備箱放,又打着傘拉開車門,讓她先上。“怎麼去醫院?”段宏看着導航上的目的地,有點疑惑。宋一滿望着窗外,雨滴在車窗上緩緩下落滑出痕迹。她把指尖貼上去,除了冰涼和冷硬,什麼也捕捉不到。知道她現在是什麼都不想說,段宏也不再多問,隻讓司機開車出去。一路向西。-宋一滿的行李箱還擱在段宏的後備箱裡,她一早去了醫生的病房裡等待。羅知棋來的時候,被拉着去換了病号服。宋一滿主動前去幫忙。那病号服是白色的,祁遊也穿過。宋一滿彎着腰給面前的女人扣上衣扣,羅知棋全程都很鎮定冷靜,除了現在。宋一滿敏銳地察覺了她的肩膀在顫抖,她也不敢擡頭,伸手擁抱住了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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