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倚着陳思思卧室地門坐在地上,最開始是許久的沉默,既是在思考,也是在組織語言,然後緩緩開口:
“從小到大,我都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殺人,而且還殺了不止一個。看到你們被壞人圍攻,腦子一熱就沖了上去……”
“軍營裡都是一群老光棍,一年到頭幾乎見不到女人,你和婷婷出現在特種偵察營門口的時候,我的好多戰友都看直了眼!等你們走後,所有人都圍着我問這問那,當時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該有多好……”
“那個暑假,是我這輩子最快心最輕松的日子,也是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四處遊玩。你還記得嗎,我們在山頂,遠望山下,感覺全世界都在我們腳下……”
江山說了很多很多,從與陳思思剛開始相遇,到認識,到慢慢熟悉,然後确立關系;江山一邊回憶一邊叙說,剛開始言語還有些生澀,後來越說越多,越說越投入。
家裡沒有其他人,很安靜,江山的話透過門縫,傳進了卧室,也傳進了陳思思的耳朵。
江山不緊不慢地講,陳思思靜靜地聽,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憶起那些畫面,就像放電影一般,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
淚水無聲地滑過臉頰,然而嘴角卻挂着微笑。那些溫馨又幸福的畫面,就如同蜂蜜,注入陳思思的心房,讓她整個人都覺得甜蜜無比。同時,對失去這些幸福的恐懼,也讓她感到極大的壓抑。在這一刻,她的内心動搖了,也堅強了!
吱呀!
卧室門開了,陳思思出來了!
江山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跟陳思思對視幾秒鐘,然後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緊接着,陳思思開始抽泣,然後越演越烈,變成歇斯底裡的痛哭,整個身體劇烈地顫抖,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聲,讓人聽了十分心疼。
江山緊緊抱着陳思思,同時用右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拍打,沒有出言安慰,因為擁抱,就是最好的安慰。
過了許久,陳思思哭夠了,哭累了,整個人癱軟在江山身上。
江山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去衛生間用溫水洗了洗毛巾,回來給陳思思擦臉上的淚痕,動作輕柔,充滿溫情和寵溺。
門外,陳德學、于秋麗、陳淑婷靜靜地站着,絲毫不介意冬天的寒冷。他們在門外聽不清江山跟陳思思說了什麼,但是陳思思嗎撕心裂肺的哭聲卻被他們聽了個真真切切。女人的心畢竟脆弱一些,尤其是于秋麗,作為母親,女兒的哭聲就像一條帶着倒刺的鐵鞭子,狠狠地抽在她心上,讓她痛不欲生。陳淑婷心裡也不好過,她使勁咬着嘴唇,鼻子酸酸的,嗓子像堵上一團辣椒,嗆得她眼淚直流;她拼命克制着,不讓自己哭出聲,就這麼站着,等着,希望這折磨人的時間快點結束!
對所有人來說,此時此刻,能做的隻有等待,等陳思思自己把心中的委屈發洩出來,等她自己把自己從心靈的枷鎖中釋放出來,一切,隻能靠她自己,别人,什麼也做不了。
等待是漫長的,不管有多麼漫長,終究會過去,就在陳德學也快被這種壓抑的氣氛折磨到窒息的時候,門開了!
在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一切,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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