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山一身酒氣回到家時,爸媽都還沒睡,明顯是在等自己。江山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得挨批!硬着頭皮來到爸爸的卧室,江傳海陰沉着臉坐在床上,江山一進門,就質問上了:“你還知道回來?”果然不出江山所料,老爺子發威了!
江山沒有接爸爸的話茬,修起了閉口禅。從小到大,他已經總結出了應對老爸發火的經驗:保持沉默。他要訓,就由着他訓,等他發作夠了,累了,也就消停了。隻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大概是已經很久沒逮住機會訓江山了,江傳海今天連續訓了半個小時還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先是痛心江山不學好,跟社會青年稱兄道弟;然後曆數了江山從小到大犯的各種錯,還舉了好多例子,作證不學好的悲慘下場;最後再次回到江山和光頭強他們的交往上來,嚴厲要求江山以後不能跟他們往來,好好把心思放到學習上……江山耐着性子聽了半天,本來喝了酒困得不行,可老爸絲毫沒有要結束的意思,酒精上頭之下,也就管不住嘴了,頂撞的話脫口而出:
“我就是和他們吃個飯,又沒作奸犯科,你至于這麼上綱上線嗎?我又不是小孩了,還能分不清好賴了?我都二十多的人了,也該有自己的交際圈,你不能老拿以前的觀念看待現在的人……”隻是不等江山說完,爸爸那邊已經忍不住了:
“現在是吃飯喝酒,明天就該唱歌找小姐了,後天呢?大後天呢?你要是不趕緊收收性子,早早晚晚也得進局子!我看你以後也别上什麼大學了,跟着光頭強混社會去吧!”江傳海見江山不僅頂嘴,還有滿腦子的歪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越說越激動,這言辭上也就有些離譜。
話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氣,更何況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父子兩個話不投機半句多,不可避免地吵了起來,氣得江傳海恨不得從床上爬起來。捶江山一頓。幸虧媽媽王玉琴在一旁坐着,看這爺倆越吵越過分,再繼續下去非動起手來不可,趕緊把江山從屋裡拉出來。
王玉琴連拖帶拽把江山摁回他自己的屋子,關上門,伸出手指頭使勁戳了戳江山的腦門,壓着聲音訓斥:“你長本事了是不是?怎麼還和你爸吵上了?你在外面待到大半夜的回來,聞聞你這一身酒氣,還不興人說兩句?”
江山也冷靜下來,覺得和老爸吵架确實不妥當,神色緩和下來。
王玉琴坐到床沿上,見兒子的臉色緩和,她的口氣也輕了不少:“你也别怨你爸說話難聽,他其實就是怕你學壞了。而且這段時間一直在床上躺着,心裡難免躁得慌,你别和他一般見識!”都說兒子親媽,女兒親爸,江山對媽媽的話肯定能聽到心裡去,而且他也隻是一時的酒精上頭,現在清醒了,怎麼分不清是非對錯?母子二人又說了一會話,王玉琴見江山一個勁的打哈欠,就讓江山趕緊睡了。她還要再回那屋勸勸老頭子,當媽的,是真不容易啊!
到了第二天,江山起來後,像往常一樣早晨去地裡看看,中午給老爸擦洗身體。雖然昨晚吵架了,父子倆說也沒提這事,而且江山媽媽對這父子倆的勸說也很有效果,兩個人說起話來和平常無異,就像沒吵過架一樣。
其實,世界上真正關心我們的,隻有父母,真正掏心掏肺對我們的,也隻有父母。血緣親情,沒有任何的雜質,就像山間的溪流一樣清澈。即使偶爾會吵架,鬧不愉快,也能很快就吹散。做人,最不明智的行為就是把最壞的脾氣給了最親近的人,和父母吵架能得到什麼?除了後悔,什麼也得不到!尤其是父母老去,變得唠叨了,那就更應該珍惜,因為在許多年以後,即使你希望有個人能唠叨自己,也找不到這樣的人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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