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皇城的狹窄街道中,石敬瑭腳步匆匆,不時地回過頭查看周圍情況。
他穿過錯綜複雜的巷子,繞過了大半天,直到确認無人跟蹤後,才在一座破舊的院門前停下。
他左右觀察了一番,确認周圍無人,這才擡起手,地抓住生鏽的門環。
鐵環敲擊在木門上,發出三長兩短的節奏分明的聲響。
“誰!”門内傳來一聲壓低聲音的詢問。
“是我!”石敬瑭同樣低聲回道。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一道縫隙。
石敬瑭撩起寬大的官袍衣擺,身手敏捷地閃身而入。
等到他完全進入門内,一顆模樣醜陋的腦袋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門外,左右打量了一番,迅速關上了木門。
就在木門關上的瞬間,一道身影詭異出現在小巷陰影之中。
李存禮注視着那扇緊閉的木門,俊朗的容顔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門内,一身儒士打扮的桑維涵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身着官袍的石敬瑭身上,眼中露出一絲詫異。
“大人為何穿着官袍來此?這要是被朝中的人發現,可了不得。”桑維涵疑惑地問道。
石敬瑭聽到桑維涵的問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他沉聲說道:“情況有變,我來不及換衣服。那些漠北人怎麼樣?”
桑維涵看着臉色難看的石敬瑭,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出了什麼差錯。
他不敢耽擱,帶着石敬瑭走進小院的大堂。
堂内椅子上坐着兩人,而正中間則站着一個身材壯碩的大漢,他懷中抱着一個打磨盤來回走動。
他腳下的青石闆随着他的腳步落下而不斷振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三人都是一身漠北裝扮,坐在外側椅子上的女子身材婀娜,頭頂黑發上戴着蠍子狀裝飾品,讓她的面容顯得異常兇狠。
此時她正無聊地擺弄着手中彎刀。
而坐在她旁邊之人,全身包裹在黑色鬥篷之下,臉上也戴着黑色面巾,讓人看不清是男是女。
手中抓着一根烏黑色的權杖,權杖頂端垂下一串串流蘇,正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隻是擡頭看了石敬瑭和桑維涵一眼,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世裡奇香看到兩人進來,雙眼一亮,起身迎了上去。
“石敬瑭,到底什麼時候動手?我們三人都被你晾在這半月有餘了!你是不是反悔了!”她的語氣絲毫不客氣,甚至帶着責備。
石敬瑭聞言眉頭一皺,但随即就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他拱手笑道:“世裡大人勿怪!之前隻是時機未到,才委屈了幾位。”
話語剛落,石敬瑭就感覺耳邊勁風飛過,随後身後就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隻見剛才還在遙辇弟弟手中抱着的磨盤,現在已經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石敬瑭不由額頭滲出冷汗,剛才差點就被那磨盤砸中腦袋。
“大人您沒事吧!”桑維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看着石敬瑭蒼白的臉色,趕忙上前詢問。
石敬瑭擺擺手,剛想發火,遙辇弟弟那壯碩的身軀已經來到他身邊。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傳來,生生将石敬瑭要到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遙辇弟弟不耐煩地問道。
石敬瑭被他那大嗓門驚得後退一步,看着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心中有些發虛。
心想這家夥不會對他不利吧?
“遙辇大人,此次前來就是帶幾位進宮的。今天皇後早産,我們的計劃可以提前。”石敬瑭硬着頭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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