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就道:&ldo;大人,要不,您續弦吧?如果您續了弦,至少能和夫人身邊體面的媳婦子認個幹親什麼的,不就有了來往?&rdo;這倒個好主意。陳嘉眼神一亮,有了主意,吩咐虎子:&ldo;我隻聽說夫人是北樓窦氏的四小姐,雲南巡撫王又省的女兒是夫人的繼母,王氏跟着窦氏七老爺在京都,四小姐卻一直在真定,臨到出閣的時候,又被同父異母的妹妹來了個易嫁。你去趟真定,再好好打聽打聽夫人底細‐‐有哪幾個人能在夫人面前說得上話?夫人喜歡些什麼吃食、衣飾?有什麼喜好……能打聽多少是多少。&rdo;虎子笑呵呵地應&ldo;是&rdo;,在陳嘉那裡用了晚膳,連夜出了京都。窦昭在家裡等着宋墨,直到掌燈時分,宋墨才回來。她趕緊迎了出去,有些急切地問他:&ldo;宋家怎麼說?&rdo;&ldo;肯定是一時還轉不彎來。&rdo;宋墨笑道,&ldo;等到明天,估計就有人會想通了。&rdo;又道,&ldo;若是想不通,我看我們還是為表姐另想辦法吧?&rdo;窦昭聽不明白。宋墨有意賣關子:&ldo;明天你就知道了!&rdo;然後使喚窦昭:&ldo;吩咐廚房給我弄點吃的,還是中午在靜安寺胡同吃的那些墊的底。&rdo;窦昭大驚,道:&ldo;你怎麼還沒有用晚膳?&rdo;宋墨笑道:&ldo;我從宋先生那裡出來,就進了趟宮。調了那麼多的人過來,雖說拿五城兵馬司做了借口,可這借口也要做得漂亮才行‐‐我去見了皇上,把幾個人的名冊拿給他老人家過過眼,以後免得有人在皇上面前給我上眼藥。&rdo;給皇上看……窦昭睜大眼睛:&ldo;那皇上怎麼說?&rdo;宋墨朝着她笑:&ldo;說起來,皇上和我們倒是想到一塊去了,都選中了那三個人。&rdo;窦昭不由失笑。宋墨感歎道:&ldo;若是舅母沒有那些門戶之見多好啊!讀書人家入贅,改了姓名,不免有數典忘祖之嫌,就算是能參加春闱,也沒有人願意點他做門生。可這勳貴人家就不同了,走的本是恩蔭,倒也不在乎這些,反而能接了女方的襲職……&rdo;要不然,他也不會首先想着在近衛軍裡給趙璋如找夫婿了。窦昭就挽了他的胳膊,戲谑道:&ldo;辛苦世子爺了!&rdo;&ldo;你知道就好!&rdo;宋墨索性耍賴道,&ldo;今天可把我累壞了!&rdo;素心等幾個跟着窦昭迎出來的不禁都低了頭笑。用了晚膳,梳洗更衣,兩人并肩躺在c黃上說悄悄話。&ldo;你怎麼就想到去試宋千裡的制藝?&rdo;&ldo;接受且不說窦昭和宋墨蜜裡調着油,宋炎卻是輾轉反側,一夜未合眼。他想起小時候族人對他的照顧,想起大冬天後街姑婆的那碗熱氣騰騰的粥,想起炎炎夏日裡,三嬸給他做的夏布褂子。伯父有四個兒子,當初他去真定坐館,原是準備将小兒子帶在身邊,既可以讀書,又可以省下一個人的開銷,最後卻帶上了他。伯母什麼也沒有說,還幫他準備了一年四季的熱冷衣裳。這兩年伯母原本還想為他說門親事,隻因他家無恒産,又沒個正當的營生,好一點的人家聘禮要得高,伯父家的三堂兄和四堂兄連着娶媳婦,家裡一時有點周轉不過來,願意把女兒嫁給他的,不是女兒有毛病的,就是貪圖女兒聘禮的無賴人家,實際上伯母大可以順水推舟,給他随便訂下一門親事就算了,還可以搏個&ldo;賢婦&rdo;的名聲。可伯母卻非要給他挑個能過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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