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景泰七年秋,慶安府,煙北城,陳家村。
天清葉黃,秋風飒戾,偶聞雞鳴犬吠,慣見農漢樵夫。
農家燒柴做飯時辰頗早,村頭已經有縷縷炊煙升起,明滅可見,又見兒童在村頭草垛旁玩鬧,田野間草木的馥郁傳來。正是:煙火村聲遠,林菁野氣香。
廖風持弓而歸,背上藤囊裡,赫然滿滿當當裝着一隻肥碩的山雞。其腹赭石色,白喙紅眼,雲環青頸,尾上還生得幾片金色翎羽,端得是一副好賣相。
“嗬,風小子,這可是捉了好物啊!”
一個樵夫模樣的老漢走上前來,其上身布衣些許磨損,腰系環縧,足下踏草履,擔挽麻繩。他啧啧稱奇,背上大捆柴薪也随之一晃一晃的。
“運氣好,運氣好,陳叔,也是今日福氣來了,山上晃悠捉到的。”廖風笑道,擺手緻謝。卻見喚作陳叔的老漢揶揄一笑。
“哎呦,這賣相,老漢我都想買來嘗嘗鮮了,可惜大半積蓄都用來給我家那小崽子用了,不然這補物合該飛進我家鍋裡!”陳叔語雖埋怨,臉上的自豪卻難以遮掩。
廖風爽朗笑道:“那我下次可得為叔留着了,話說回來,陳雲最近咋樣了?”
陳雲便是陳叔之子,與廖風同齡,二人亦是發小。兩年前陳雲入選煙北城中武堂門下,便住入城中,雖常有來信,卻一直在武堂修持,故二人已許久未見。
“武堂規矩多,我這個老父都見不到他,也不知道這小崽子壯沒壯。”陳叔抱怨道。
“不過這小崽子最近寫信,說一切皆好,馬上可以正式上任了——這小子,還說出來肯定找你喝酒呢!”
廖風一怔,有些落寞,旋即微微一笑:“那敢情好,不知道他武功練得怎麼樣了,我到時候還得好好請教他呢!”
陳叔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失落,臉色微沉,自知失言,眼骨碌卻一轉:“哈哈,好小子,你們年輕人的事老漢我是插不上嘴了,都學了好本事,都能養家了——”
話語一頓,旋即慈藹一笑,拍拍廖風的肩膀道:“不提那渾小子了,整日沒個正形。話說回來,風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這個——”
“嗯?”廖風轉頭,有些疑惑。
卻見老漢微微一笑。
“要不要老漢我提前為你說媒啊?”
廖風臉紅,頓時落荒而逃,隻餘老漢的大笑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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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北城内,雖是傍晚時分,卻見人群熙攘。天色将沉,已有客棧擎起燭燈。拉貨郎還在吆喝生意,食肆已人聲鼎沸,菜香撲鼻;茶肆裡茶博士還忙着煎茶沏茶,說書人一拍醒木,講完今日最後一段。布莊老闆娘已連連打哈欠,偏遠的煙柳花巷裡,燈火昏暗,不時傳來靡靡之音。
廖風提着山雞,輕車熟路來到食肆後門,穿過庖屋,掌勺師傅轉頭,見是熟人,兩人問候一番。
“風小子,今天又捕到獵物了!”
廖風微微一笑,拎起山雞示意。
“嚯,好大一隻,看起來很不錯。”掌勺師傅并未細看,轉頭便繼續忙活事兒了,不過這一瞥也看得出來這山雞價格不菲。
打過招呼,便有人提走山雞稱重,不多時,一夥計拿來一大串銅錢,連連稱奇道:“可以啊,風子,獵了這麼一隻好鳥。”
“運氣好,運氣好。”廖風今日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說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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