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營帳中,胡子身披戰袍,端坐于左側。正中央的案幾旁,坐着一位威猛的身影,他的前額略顯稀疏,而後腦則編着粗犷的發辮,身披厚重的皮裘,展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英勇。這位壯士自孫默踏入帳中起,便未曾投去一眼,他全神貫注地逗弄着身旁的一名綠衣少女,她裝扮得如同宋朝的仕女。
明亮的燭光在帳内搖曳,映照出少女那如春日桃花般的容顔,以及她眼中那如小鹿般無助的哀愁。當孫默的簾幕被掀起,少女本能地投去一瞥,兩人目光交彙,孫默心中不禁一震,他被這少女眼中的絕望之美深深打動。
此時,那位威猛的壯士旁若無人地抓住了少女試圖躲閃的纖細手腕,強硬地将她拉近,用他那粗大的鼻子在少女潔白的頸項間貪婪地嗅着,随後爆發出狂放的笑聲。他向站在帳後的孫默投去一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随即轉身對大胡子用異族的語言快速說了些什麼,接着又是一陣大笑。
大胡子面色漲紅,眼中流露出不甘和憤怒,他狠狠地盯着孫默,仿佛随時準備撲上前來。顯然,他因為之前被孫默打落馬下的糗事而遭到了上司的嘲笑。
那位威猛的壯士終于轉過頭來,用高傲的眼神看着孫默,用異族的語言說了一通。在他右側,一名瘦小的男子一直跪在地上,畏畏縮縮地不敢擡頭。此時,他緩緩擡起頭,用尖銳而細弱的嗓音對孫默說:“這位是尊貴的猛安孛堇撒刺大人。大人說,你能将謀克孛堇失裡擊敗,也算是一位勇士,因此免去你因不跪拜而犯的失禮之罪。還不快快感謝大人?”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是名通譯,他的衣着和發式透露出他應是宋朝的子民。對于那位被稱為猛安孛堇的人,孫默心中已有幾分猜測。他記得金國有一項著名的軍制,名為猛安謀克制度。雖然他對這個制度的具體細節不甚了解,但他知道猛安意為千戶或行軍千夫長,謀克則是百戶或行軍百夫長,而孛堇則相當于大人的意思。
這兩位在金軍隊伍中顯然地位不低,孫默心中開始權衡利弊,思考着是否應該除掉他們。若真的動手,這支金軍部隊會否因此發生混亂?
正當孫默沉思之際,撒刺又發話了,通譯随即轉述:“大人問你,這案幾上的精巧鐵器可是你所制作?又有何用處?”
這個問題正中孫默下懷,他心頭一喜,神色卻保持平靜,回答道:“這的确是我的東西。若将其組裝起來,你們将見識到前所未見的奇妙器物。如何?想不想親眼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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