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頤貞憂疑了片刻,開口解釋道:“我是剛投胎托生到這裡的,剛出生不久。”
那老虎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和疑惑,語氣中夾帶着些許不快:“哼!剛出生的崽子就能聽懂人話?”白頤貞一臉疑惑:“你都能說話,我聽懂人話有什麼奇怪的!”
猛虎冷哼一聲道:“你可知我學會人語用了多久?曆經了怎樣的艱辛嗎?要想學會人語,必須先學會鳥語,要想學會鳥的語言,必須學會四海九州鳥的語言。這就要花去三百年的時間,學會了鳥語再去學習人的禮儀,這又要兩百年的時間,做完這一切才能學習人語,這又要花去一百年的時間,你來算算,這是多少歲月?”
白頤貞震驚道:“你,你已經活了六百多歲了!?”
那猛虎一搖頭:“整整七百年。”
白頤貞沉吟了片刻,決定還是全盤托出,反正現在已經成為砧闆上的魚肉了,情況也不會再糟糕了,于是開口說道:“說出來您可能不信,大王,我前世本來是人身,因為得罪了渡我往生的人,把我投入了畜生道轉世成了白蛇,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洗去我的記憶,所以才聽得懂人語!”
猛虎聽聞也是一驚,眼中閃爍着猶疑不定的光芒,思索了片刻開口道:“你說你是剛托生不久,那你這段時間可曾進食?”見他搖了搖頭,那猛虎突然伸出黑玉似的利爪抵在了他的頭上,白頤貞頓時被吓得魂飛魄散,急忙開口叫喊:“大王,大王我說的是真的!我沒騙你!”忽然身體一抖,感覺頭頂有一陣暖流湧入,眨眼間又消失不見了。白頤貞定定的看着猛虎。
猛虎收回了虎掌站起身,開口說道:“别叫我大王,叫我山君。你,可願意跟着我踏入仙途嗎?”
白頤貞怔住了,見他确定的點了點頭,思量了許久,白頤貞搖了搖頭:“為什麼要踏上仙途呢?踏上了仙路就會有所追求,有追求就一定會有煩惱,像現在這樣每日散淡逍遙,無憂無慮,無事無非的生活着,有什麼不好?”
山君眉目間閃過一絲哀傷,他長歎一聲苦笑道:“你出生就開了靈智,沒有體會到身為動物的痛苦,自然覺得這樣的日子逍遙自在。想我們這些動物,靈智未開的時候,每日不過是苟且偷生,這樣渾渾噩噩的,算得上是生活嗎?
你說現在無憂無慮,不錯,身在這片山林中,不必為吃食擔憂,每日食草木,飲澗泉,采山花,覓樹果,也可全身,但你仍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未脫輪回,此間走獸衆多,隻怕你哪天就成了别人的口中餐,腹中食了。如此也算的是無憂嗎?”
白頤貞啞然。
山君又道:“你既是人身托生,聽得懂人語,想必也會說人話吧。”
白頤貞搖了搖頭。
山君輕笑一聲道:“你現在不能口吐人言,是因為你的修為不夠。有多少動物為了得到學習人語的資格窮盡一生,即使學會了人語也不一定能夠得道升仙。你如今生來就學會了人語,比他們多了六百年的時間啊!人與獸,初生之時體内都有一口靈氣,當他們吃了凡塵中的食物,就會因為沾染上污濁的氣息從而洩了這道靈氣。這會讓他們修習道法變慢。你如今這道靈氣未洩,修習起來也是事半功倍,如此仍要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仙路,不覺得可惜嗎?”
白頤貞有些遲疑了。
山君繼續說道:“我傳授你的是金丹大道。等你修成了金丹就可以化為人形了。”見白頤貞仍在遲疑,山君搖了搖頭,眼神中流漏出一絲遺憾,轉身就走。
白頤貞看着山君離去的背影,心怦怦直跳,呼吸也急促了幾分,好像即将要失去什麼東西似的。再三猶豫了下,他突然大喊道“等等!”于是飛快的遊身到山君面前“師父,請您收下我吧!”說完接連扣了三個響頭。
山君輕輕托起他的身子,眼中滿是贊賞欣喜;“好好好,你既然要成就金丹大道,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不可進食,以免洩了那道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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