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單膝跪起來,她挺直了腰闆兒沖二成子道:“放心,他沒暗算我。”
二成子雙眼一垂,從手邊的布袋裡取了幹面條,拿筷子下鍋了。
重機像吃東西噎住了似的,他小聲問祝願:“成兄弟随時随地都在關注着你麼?哪怕……哪怕你在颠鸾倒鳳的時候?”
祝願看着重機笑了:“無論什麼時候,安全不才是最重要的麼?”
重機抿起雙唇不知道說什麼了。
祝願湊近了他,嗅着他身上的香火味兒又問:“你不是說你師兄對你說了我們那兒的規矩麼?怎麼?單這個漏掉了?”
重機心不在焉地去劃灰,不想那堆灰還燙的很,指尖傳來的痛疼直沖他腦仁兒,他扯了扯嘴角,悄無聲息地将燙疼的手縮回了袖子。
“我師兄隻是對我說了一部分,剩下的,還要統領你告訴我。”重機使勁擠出了一絲笑意。
“行,來日方長!走,過去吃面。”祝願碰碰重機,起身往二成子那邊去了。
剛立了秋,僅管白天還有些燥熱,可夜裡倒是涼了。
醜時一刻,祝願被自己的胳膊疼醒了,她睜開眼睛嗔吟了一聲,她身側立刻有雙溫熱的手伸過來幫她捏胳膊了。
祝願扭頭看過去,見重機正裂開嘴沖她笑,重機後面,二成子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們一眼,瞧着祝願有人伺候了,二成子又拽拽被子躺下睡了。
“我就說吧,過了今夜,你這胳膊就疼的更厲害了。”重機說着又往祝願那邊兒貼了貼。
祝願眯了眼看向了自家老爹,他正牽着綁刀厚臣的繩子往這邊來——祝老爹才是表粗裡細,半夜都不忘帶刀厚臣去解個手。
阿裡虎同祝老爹換了班兒,祝老爹往火堆旁睡了,阿裡虎掀了鍋蓋,往鍋裡添了些水。
“你餓不餓?”祝願問重機。
“有一點兒。”重機小聲道。
“我們吃口湯餅?”祝願建議着。
“行。”重機笑笑。
重機扶着祝願往阿裡虎那邊去,阿裡虎卻是扭頭看向了自己身後。
“有人過來了。”阿裡虎低聲道。
祝願和重機一起看向了阿裡虎的身後。
那是一個個頭和二成子差不多的少年,他頭發亂糟糟的,衣裳也破了,空着一雙手,背後還有一把刀。
他有些呆滞地往前走了兩步,指了指阿裡虎面前的鍋。
祝願突然猜到這個少年是誰了,她忙拾了碗盛了肉湯遞向了那個少年。
她看得出來這個少年餓了好幾天了,可少年沒着急去接祝願手裡的碗,而是先環視了周遭一回,等他的視線落在了睡着的菅靈和侯桂纨身上時,他才轉過頭來,靠近祝願蹲下了身子。
肉湯還有些燙,少年小口小口地喝着,阿裡虎将烤好的炊餅遞給了祝願,祝願又将炊餅遞給了少年。
少年接了炊餅,他對着祝願道了一聲謝,卻隻有氣,沒有聲,視願沖他擺擺手,輕聲道:“你先吃,吃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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