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咋會這麼值錢?”車上,文漢亭又不解的問道。
“聽那些樹販子說,成都重慶在搞什麼城市綠化什麼的,這幾年景觀樹的價格越來越高,越大越值錢。”司機李相如接話,“我原來跑貨運的幾個同行,早就在拉我入夥,和他們一起往成都販樹,還問我朱家河有沒有。銀杏樹價格最貴了,按照直徑每寸一千元收,他們來挖來運。”
“那茅坪這棵樹是怎麼了?”文漢亭的心思可沒有在這上面,“怎麼引起了老百姓那麼大的反響?是價格給低了?”
“都說了這幾天了,你真一點兒也沒聽說?”車上的副鄉長劉偉明扭頭不解的問。
文漢亭:“聽說什麼?剛才在辦公室,王書記才第一次和我說起這事,還沒有說個所以然,就接到了王所長的電話出門了,到底是咋回事?”
幾個人面面相觑,過了好久,還是劉偉明況不住氣,“怕個屁,還是我來說,茅坪的這棵銀杏樹,是在原來的山神廟裡。人民公社時,區上擴修漢(源)留(候)公路,路從廟裡穿過,廟也就毀了,但那棵樹倒并沒有受影響,還一直長在它原來的地方。前幾天,老百姓都在私下裡議論說,鄉政府要是真将那棵樹賣了,就要鬧事,說那是棵神樹。”
“鄉政府賣的?”文漢亭一聽,一臉茫然,“我咋不知道有這回事,這誰說的?”
“老段,段建國,”這個時候,王洪财接話道,“賣樹的事,一直是老段在具體操持,老百姓問起,他是這樣和老百姓說的。”
文漢亭:“怪不得,昨天連李書記也說茅坪可能要出大事。”
正說着,車已經停了下來。一行人下車,見路上快到茅坪村口的五六百米的路上,停的都是各式各樣的車子,客車,貨車,工具車,還有一些摩托車散停在路邊。村口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走到跟前,已經是吵鬧聲一片。擠進人群,七八個穿着工裝,頭戴安全帽的人和一個穿着休閑裝,腆着個小肚子的中年人,都是一臉的沮喪,正被幾十個中老年男女圍在中間。不遠處,一棵已是綠葉蔥濃的大樹,钭躺在路邊,樹冠已經被修整,近二米的球狀樹根,已往被草繩纏繞包裹的嚴嚴實實,直徑估計有六七十厘米,粗犷筆直的樹幹上,木闆圍裹,吊車已經拉直了吊繩。
“我們已經堵了二個多小時了,你們能不能先把路讓開?”
“這鄉政府也是,窮的連幾千塊錢都看進眼裡了?”
“這什麼事嗎,聽說這棵樹已經成精了,許個願靈的很。這都敢賣,也不怕遭報應?”
“這老段也不是個好東西,别人不知,他咋不知道,還敢摻和?”
“老段是支書,他敢不聽鄉上的?”
耳朵裡不時傳來這樣那樣的議論聲,文漢亭臉上頓感火辣辣的。
“王所長們在哪兒?”随着劉偉明手指的方向看去,在路沿下,稍遠離人群的地方,王文軒,李正和個背影瘦高的老頭模樣的人,正在交談着什麼。
“文鄉長們來了,”剛走過去,被正擡起頭來的王文軒看見,便笑笑打招呼。
“嗯,”文漢亭剛應一聲,就見那老頭也正好轉過臉來。文漢亭一見正是金龍灣山火那天,在河邊見過的,預言金龍吸水,山火難成,長的像棵老槐樹一樣的張老漢。
張老漢見一行人過來,背着雙手,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這是張大爺,是這個以前的山神廟裡,唯一的一位道童。解放後,原來的主持走了,張大爺當時才十多歲,就留在了當地。”李傑忙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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