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頓感不妙,連忙前去請安,并阻攔道,
“太後娘娘,裡面血光沖天,腥味濃厚,您進去的話,奴婢怕沖撞了您。”
“不妨事,”太後冷笑道,“哀家在外坐等便是。”
産婦的慘叫聲不絕于耳,聽得玉茗又是心焦又是心痛。終于,大概一刻鐘後,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場面的沉悶。
太後連忙走了進去,懷嘉緊随其後,接生嬷嬷連忙來報喜道,
“太後娘娘,是個小皇子!是個小皇子啊!”
“你先下去吧。”太後冷冷道。說罷,懷嘉接過了哭鬧的孩子,并吩咐閑雜人等都通通退下,還安排了慈甯宮的人守在門口,以防有人進來。
玉茗見狀不妙,連忙懇請留在沈熙宜身旁,還想要接過襁褓之中的小皇子,但是卻被太後身邊的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吓得玉茗不敢輕舉妄動。
“太後面前,豈容你放肆!”那人說道。
“你留下也行,那可是要被滅口的。”太後坐下,抿了一口茶,幽幽說道。
屋内的動靜鬧醒了剛剛昏死過去的沈熙宜,隻見她隔着珠簾,微弱地喊道,“玉茗……我的孩子呢……”
“娘娘……”玉茗連忙過去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撫慰道,“是個小皇子,是個小皇子……”
“真的嗎?”沈熙宜沒有血色的臉頰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快抱來……給我看看……”
玉茗面露難色,轉頭看了一眼太後一夥,低頭不語。
“怎麼?”沈熙宜察覺到不對,向外張望着,聲嘶力竭地問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在哀家這兒。”太後開口,得意爬上眉梢,又突然間喚上了一副惋惜的口吻,“沈嫔,你就當沒懷過這個孩子吧,或者當他一生下來,就沒了。”
沈熙宜聽罷,惶恐萬分,玉茗更是立馬跑過去,試圖奪過這個孩子,但被兩個嬷嬷使勁攔下,狠狠将她按跪在地上。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
眼見小皇子的臉上被敷上一層層濕潤的宣紙,剛剛強健的哭聲也戛然而止,沈熙宜拖着剛剛生産完的身子,不顧自己的疲憊與痛苦,踉踉跄跄地跑過去跪倒在太後面前。
她拉着上位者的衣袖,一改從前驕陽跋扈的性子,顫顫巍巍地抽泣着、哽咽道,
“太後……求求您……放過孩子罷,你就是要了我的命也好啊……”
“你的命?”太後反問道,“死是最解脫的事。殺了一個孩子事小,讓人煎熬備至,那才大快人心。”
不知過了多久,沈熙宜隻覺得過了千年萬年,直到懷嘉向太後禀報皇子已死,無神的雙眼才緩緩落下一行淚來。
被宮人松開了的玉茗,連忙跑過去奪過小皇子,左搖右晃地試圖讓他醒來,隻可惜,不過是白費力氣。
沈熙宜笑了,蒼白的臉上又出現一絲詭異的笑意,喃喃自語道,“我的孩子……我甚至都沒有好好瞧過他一眼……”
“與其生在帝王家受罪,倒不如早早解脫的好,”太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反而譏笑道,“你合該感謝哀家,還全了你們十個月的母子情分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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