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誰!”
木綿綿一字一頓的問着眼前兩人。
“你就是我們在垃圾桶裡撿到的!”木振華搶着在付月萍說話之前開口“我們兒子被人抱走了,我們心裡難過,看見垃圾桶裡有一個不要的女娃娃,我們就撿了回來,沒想到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木綿綿不信“那你們現在又找着了?”
“我們千辛萬苦才找到自己的兒子,他受了那麼多罪!你活該給他補償!你搶了他的位置!這都是你欠他的!”付月萍說的咬牙切齒,剛剛還在說她有多麼愛着木綿綿,轉眼就像要把她撕碎咽下肚子。
顧錦容看了木綿綿一眼,她冷着一張臉面無表情,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看着讓人有些心痛。
其實,木綿綿還真不在意。
顧錦容放下捂着阿鯉的耳朵,阿鯉倒是乖乖的在他懷裡玩pad裡的貪吃蛇,媽媽不讓她聽她就不聽。
“其實後來想想,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木綿綿的眼神像是經過歲月的沉澱,帶着一種從容和淡定。
她開始述說往事,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不帶一絲多餘的情感。
“從小我就沒有任何朋友,你們不許我與别人走得太近。如果走得太近,你們就會在别人家長面前鬧,說他們家的孩子會帶壞我。”
“後來讀書了,你們不想讓我離開三陽縣,哪怕我的中考成績很好,能讀市裡面的高中,你們也以舍不得我離開的名義,讓我留在縣裡面。”
“縣裡沒有大學。高考之前,你們甚至藏了我的準考證,想讓我不能參加高考,幸好我留了個心眼,留在家裡的是複印件。”
“我沒告訴你們我考了什麼大學找了什麼工作,甚至一直不敢回家,就怕你們生氣。我想着等我工作賺錢了,就把你們接到晴海,給你們買大房子,你們肯定就不會生氣了。”
“我一直以為你們是愛我的,隻是你們愛我的方式與别人不一樣。”
那些往事,在她口中,都變得如此平淡,仿佛那隻是回憶的一部分。
“直到,我懷了阿鯉回家。”
“你們就這完全像是變了人一樣,現在想來,是不是那時候,你們就找到了你們的親生兒子?”
木綿綿說着說着突然靈光一閃,她的眼神中閃爍着一種深邃,仿佛看穿了時間的迷霧,直達那些往事的本質。
“你們那個時候的表現……好像巴不得我死一樣……?”她目光幽幽的看向付月萍。
在木綿綿訴說往事的時候,付月萍原先的表情有些許不耐,聽到木綿綿的提問,她的臉上馬上露出的驚恐之色,顯得格外扭曲。
“沒有沒有,你瞎說什麼!我是因為你不聽我們的話才——才不喜歡你的!好歹你也是我養大的!我怎麼會想你死呢!我最多就是想扔掉那個拖油瓶……”付月萍慌忙的指了指阿鯉“耀祖說當媽的占了他的位置又來了一個小的……他委屈啊!!!”
“我的耀祖太可憐……”付月萍心疼的捂住胸口。
“你兒子在哪裡!”女警問道。
但是付月萍和木振華多少有點油鹽不進,提到他們兒子就說他可憐過的凄慘,再多就不肯說了。
顧錦容思考了一下,起身将阿鯉放在木綿綿懷裡,他在女警同志身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擡頭看向某個角落,女警同志嚴肅着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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