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雯又點了一根煙。
“嗨,運也,命也!”女鬼劉景雯這樣開場。
“我從鄉下進城,純粹是因為家鄉鬧饑荒,糧食都被弟弟吃光了,我每天隻靠挖點野菜充饑。但不久,鄉下的野菜也被挖完。阿爹說,到大城市比方葵海,興許還有條活路。”
劉景雯毫無感情地描述,讓李歲歡後脊梁很冷。漸漸的,他眼前呈現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古老畫面:
劉景雯漫無目的地穿越大街小巷,電車,黃包車,在她前後遊走。
劉景雯來到了鬧市裡一個叫做百樂門大建築。這座建築高七八層,位于街角,從外邊看,豎着一個高高的尖頂,是周圍最高的建築。
劉景雯眼冒金星,撲街而倒。數日未進食使得她氣息微弱。這之後,上來一個保安,竟是要拖她走。一邊罵罵咧咧:“要死也别死這裡,老闆們還要做生意的。”
劉景雯竟毫無力氣反抗。
這時,來了輛黃包車,下來一個婦人,旗袍包裹着豐胸肥臀。
保安一看,放下劉景雯,向那婦人緻意道:“李老闆,就來了?現在還早哩。”
婦人看不見臉,轉而看了看昏死在地上的劉景雯,說道:“這年頭鄉下人也不容易,救醒後,放了吧。”
“好咧!”保安道。
婦人就将跨入百樂門,劉景雯像是積攢了最後的一絲力氣跳起抱住李老闆的腿腳:“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什麼都能幹!”
李老闆仔細打量了一番劉景雯,雖然披散頭發,但外觀甚好,一雙眸子甚是靈動,劉景雯就像小一号的李老闆。李老闆戲台的經驗告訴她,如果劉景雯有好嗓子的話,她也許會紅。
李老闆不便現在就做決定,吩咐下去,給與劉景雯衣食湯藥。
劉景雯算是有了落腳之地。
起初她的工作是為客人們端茶遞水,還給下了台的花旦青衣,流行歌星,舞娘,遞熱毛巾。
劉景雯每天可以到後台觀察歌舞姬排演,尤其喜愛琢磨李老闆的唱功,久而久之,把戲院各位老闆壓箱底的絕活都學個大概。
但畢竟未拜師,誰也不會正規的教導她。
李老闆藝名李鳳梅,聲音天籁,身段婀娜。是百樂門新一輩最出彩的歌舞姬,早早地便和肖鳳鳴,谷玉生,包惠岷這些人齊名為葵海四天後。
劉景雯來了半年後。
有一天,李鳳梅對劉景雯說:“景雯,我今天中午有個富商請吃飯,哦,是宴席。晚上還有表演,我大概下午四點前回百樂門。”
劉景雯說:“好啊,晚上那場演出聽說市長也來。”
李鳳梅說:“你不要跟我去了,你就在此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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