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顯真不急不忙道:“大王,臣有一計。”
陳王雙目一亮,“何計,附耳過來。”
褚顯真上前幾步,行到陳王身邊,耳語了幾句,陳王頓時微眯雙眸,“此計甚妙。”
許寵順利領兵開赴河北河南後,公主在朝廷的聲望一日比一日高,連同三王的部分親信和黨羽都多有贊譽。
對此,裕安非但沒有開懷,反倒愁悶不堪。
門中的賓客不解其意,“公主道高望重,威信大漲,理應高興才是啊?”
裕安十分理智清醒,她斷然地定論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沒那麼簡單。”
不出裕安的意料,兩天後,神都忽然傳出一些謠谶。
不僅有儒生大作文章,暗諷牝雞司晨,指摘女人合謀亂政,攪亂了原本安穩的秩序,還讓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更有可疑人士到處散播“女主當政,不利社稷”的謠言,口稱是一位得道的道士所言。
那位道士掐指一算,算出災禍來自女主天下。依他所言,水屬陰,水為純陰之精,朝廷陰陽不調才招緻天降水災,理所當然将天災人禍歸罪于女帝篡國,公主插手軍務,女官把持朝政。他們借天圖事,僅用了一日,就将謠言傳出京城,鬧得四處風雨。
彼時女帝龍體虛弱,神智卻清醒了一些,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并沒有讓女帝勃然大怒。
女帝笑道:“他們在怕什麼,說來說去,怕我是個女人。”
女帝發白皤然,目光渾濁,看人的眼神還是相當犀利。
她一眼就看穿了男人們為争權奪利鬧出的把戲,對裕安公主道:“因為我一個女人坐在這兒,讓他們如芒在背了,然而,還有數萬女人沒有坐到這個位置。裕安你說,是不是到那時,他們才能平衡,學會順服?”
此刻的裕安就恭謹地跪在女帝的腳下,她唇邊帶笑,卻不過分謙卑,“聖人在位一日,他們都隻能跪伏在聖人的腳下。深淵裡的蟲鳴,如何蓋得過九霄的龍吟。”
女帝聞言大笑,蒼老的手輕撫着裕安的發髻,“裕安啊,朕已經決定,朕不會留下遺诏。你明白朕是什麼意思嗎?”
裕安一直在窺知母親的心意,試探母親的内心,但當聖人坦言身後安排時,她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些天她在朝堂的所作所為,聖人如何看不明白。但她至今也沒有橫加指責,是不是意味着,聖人默許了她的行為。
她無法辨别聖人的真正意圖,低下頭道:“請恕兒臣驽鈍。”
女帝搖頭哂笑,直接戳穿了她的謊言,“你不是不知道,隻是不敢說。因為朕曾經再三告誡你,不得參政。”
明明還是炎熱的秋日,裕安倏然感到雙足冰冷。
女帝又道:“你要什麼,朕從來是捧到你的手裡,隻因為你是朕的掌上明珠,朕最心愛的女兒。但這次,你要的東西得憑自己的本事去拿,殺人還是放火,無關用的什麼方式,終歸是你的手段。”
“拿到了它就是你的,拿不到你會為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價。你,明白了嗎?”
“兒臣受教。”裕安低着頭,後背兀自流着汗,渾身都在因為母親突如其來的認可而寒顫不止。
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卻清晰聽到母親輕到不可思議的歎息。
“我們女人生來就是被踩在腳下的,要爬起來何其艱辛。裕安,你輸不起。”
女帝沒有雄厚的根基,沒有男人天然的權力優勢,憑的隻有那一股“一條道走到黑”的倔勁。
裕安身上再耀眼的明珠,華美的霓裳,也隻是依附于她的父親母親,她的兄弟。
她的确輸不起,但無法回頭,隻能繼續走。
她給自己選了一條路——接替钜鹿郡王赈災,治理匪禍。
相比她的“無路可退”,其實河東裴氏才是真的無路可退。钜鹿郡王的病薨不能停下他們的步伐,他們和吳王這條船進退多年,其中的利益付出,早就無法割舍。
隻有裴彥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徹底斬斷了前塵。
他和公主私下合謀,以督促失責為由請求降職處分,并上書請纓協助公主治理瘟疫。
陳王正愁治不了裴彥麟,挫不了裴氏的銳氣,裴彥麟便自己送上門來。
礙于河東裴氏的勢焰極盛,陳王降他一級,為尚書左丞,并允準他和裕安同行。
陳王此舉遭到了周策安等人的竭力反對,周策安認為裴彥麟和裕安公主早有勾結,并說:“裴彥麟與公主同行勢必會種下禍根。”
陳王不以為然道:“一沒權二沒軍隊,他們還能翻天不成。”
陳王一意孤行,他幾乎以為自己即将成就大業,離京之日還親自送妹妹裕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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