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地上正跪着一個小厮模樣的人,滿臉惶恐,瑟瑟抖。
旁邊随從向座上的蘇槐恭敬禀道:“主子,已經查清楚,此人确是齊王安插在咱們相府的眼線,已潛伏兩月之久。”
蘇槐邊聽随從禀報,邊慢條斯理地飲茶。
他白皙的手指拈着茶蓋,忽而手指一頓,茶蓋哧地一聲落回茶盞上,驚得地上的人不禁哆嗦一下。
他随意地掀了掀眼簾看着那小厮,然後對他招招手,道:“跪過來些。”
小厮不敢有違,畢竟在府裡當差這麼久,蘇槐是什麼樣的人他多少清楚。
他誠惶誠恐地跪過去,辯解道:“相爺明察,小的絕沒做過任何有損相爺的事!”
蘇槐看着他,那眼神異常溫和,又讓人膽戰心驚,徐徐道:“齊王讓你到我這來幹什麼?”
小厮起初不言,隻是一個勁求饒,蘇槐便微微探下身去,手指倏爾拎上了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跟前提了提。
他的手很涼,像毒蛇一樣纏上來,讓小厮驚恐得難以呼吸。
蘇槐緩慢道:“說吧,說了我就不殺你。”
小厮吓慘了,不得不如實招來,戰戰兢兢道:“齊王,齊王一直想與相爺交好……他并無惡意,隻是……
“咳,隻是讓小的注意相爺的日常行程,以便與相爺結交……”
蘇槐道:“隻是這樣?”
小厮艱難道:“千真萬……”
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怎想這小厮出其不意忽從腿靴中抽出一把半尺來長的匕,帶着孤注一擲的決心趁着他離蘇槐最近的時候猛地朝他胸膛捅去!
殺了他,隻要成功地殺了他,自己就立了大功,再也不用害怕!
而眼下就是他絕佳的機會!
身後的随從驚了驚,已來不及阻止。
可那匕刀尖兒還沒碰上蘇槐的胸膛,就被他一手拿捏住。
刀刃堪堪從他指縫間穿過,未能傷他分毫。
小厮面目猙獰,使出渾身力氣,都無法讓匕再往前進半分。
蘇槐面無波瀾,四兩撥千斤一般,拿着他的手硬是調轉了匕的方向。
小厮臉色劇變,就見得蘇槐雲淡風輕地反手将匕刀尖對準了他,帶着一股不容阻擋的力道,一點點送進他的胸膛,正中心窩子,而整個過程他根本無法抗拒。
落到蘇槐手裡的人,他向來不喜歡給個一刀痛快,更喜歡慢慢地來。
聽得皮肉持續被穿透的噗嗤聲,那匕一寸寸已全部沒入,最終隻剩下個刀柄在外面。
鮮血溢了蘇槐滿手,他轉動了一下刀柄然後一松手,小厮就癱軟在地。
他修長好看的指節微曲,鮮血順着他的手指蜿蜒滴淌而下。
随從上前檢查小厮,現匕是藏進他腿靴夾層中的,請罪道:“是屬下不察,讓他鑽了空子。”
蘇槐淡淡看他一眼,道:“待會兒自行去領罰吧。”
随從退下之前又請示道:“那齊王那邊,該如何處理?”
蘇槐道:“就遂齊王的心願,與他好好結交。”
正這時,府裡的管家前來,在門外小心翼翼地禀道:“相爺,府門外來了一位姑娘,自稱是相爺的未婚妻。”
蘇槐撚了撚手指上的血,眼皮都沒動一下,聲音微微上挑:“未婚妻?”
沉吟片刻,又道:“她說是,你就信了?”
管家恭敬道:“本也不信,隻是那姑娘攜有信物,老奴一看竟是與相爺随身佩戴的正好配對的鸾鳳佩。”
蘇槐道:“玉佩呢?”
管家道:“她說要等見到相爺以後再給相爺親自過目。”
不難想,那姑娘是怕輕易交出了玉佩以後,相府反悔不認怎麼辦?
管家不由心忖,她還是太天真了。相爺真要是不想認,法子多的是。
片刻後,蘇槐道:“處理一下,帶她進來。”
前半句他是對随從說的,畢竟地上還躺着這麼一具屍體,後半句則是對外面管家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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