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耳光甩在了賴紅花的臉上。
“你又打我?”
賴紅花剛要撲上去,被涼紅果一把拉住,
“你看看你這是做什麼,明知鬥不過人家,還和人家吵什麼。”
七七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打你一個巴掌算輕的。“
說完,轉身上樓,再也不理兩人。
“不要臉——”
賴紅花才罵三個字,七七轉頭一瞪她,她閉嘴了。
上了樓,七七一眼就看到,張翠花正在樓道裡捅爐子。
爐子冒着大煙,看樣是剛點着。
“七七來了。”
張翠花一擡頭,七七注意到,張翠花胖胖的臉,才幾天,就瘦了一大圈,連眉眼都變得有些清楚了。
臉上沾了煤球灰,黑一道白一道的。
“走的時候,煤球放在過道裡,忘了蓋塑料紙,前幾天下了一場雨,潮了。”
張翠花擦了一把熏出來的眼淚。
煤球散發出來的煙,難聞味重,屋裡傳來幾聲咳嗽。
“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張翠花沖着屋裡喊兩聲。
“七七,快進來。”
爐子火旺起來,張翠花放好煤球,兩人進了屋。
這是兩室一廳的屋子,客廳裡亂糟糟的,椅子上扔着不知多久沒洗的衣裳,和着屋子裡的腌菜味道,難聞極了。七七發現,這一次,張翠花家客廳,除了亂又多了一個擠,客廳靠北面窗戶前,放着一張臨時行軍床。
“我們家老大大牛回來看他爸了,沒地方住,臨時放張床。反正過幾天他就走了。”
張翠花看到七七的目光落在行軍床上,忙解釋一下。
七七放下手裡的布包,
“你看看,你來就來了,還拿這些東西做什麼?”
張翠花人實誠,嗓門大。
“都是家裡的東西,随手拿來的。”
七七朝兩間卧室看了一眼,兩間卧室門都開着。
“孩子們都回來了,四個小的住那一間,大卧室我們住着。家小人多,有些擠呵。”
張翠花笑了笑,伸頭向小卧室喊了一聲,
“你們都出去玩吧,别吵着你爸爸。”
小卧室哄一下,跑出來四個孩子。二牛四牛兩個男孩子,三妮五妮兩個閨女。
“去玩吧。”
七七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糖果,塞給四個孩子。
“還不謝謝七七姨。”
“謝謝七七姨。”
四個孩子喊完,轉身跑出屋了。
“唉。”
看着孩子們跑出去,張翠花臉上現出一片憂愁,
“人常說半大小子吃死牛,這句老話一點都不假。不瞞你說,我們這個家,現在真是過不下去了。”
“你又在那胡咧咧啥!”
屋裡傳出路子奇的聲音。
“路醫生,你還好吧?”
七七拉着張翠花,走進裡屋。
這套房子裡,這是唯一一間最幹淨的屋子。
屋子裡南北各一扇窗戶,南北通透,夕光照着屋内,一片溫暖的顔色。
屋子裡四面都是白牆,窗簾是綠底白花的小碎花窗簾,一張大床,一個三開門的原木大衣櫃,其他的再沒什麼東西。整間屋子幹淨極了。隻有淡淡的藥水味。
“我們這口子就是愛幹淨,一天到晚批評我不講衛生,不會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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