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鬼丫頭,不但嘴快,耳朵也比人家快些!”陳瀾雖覺得芸兒太鑽營,嘴又不饒人,甚至還警惕着人在陳衍面前亂竄,可也不得不承認,這麼一個能豁出去臉力争,又能拉下臉打聽的丫頭還是極有用的。因而此事歸此事,她少不得誇了芸兒兩句,卻又囑咐打聽這種事的時候小心些,别往外亂傳話。芸兒自是滿口答應,又笑道:“小姐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算計蓼香院在侯府東邊,和慶禧居隻隔着一道牆,雖比不得那邊的軒敞亮堂,卻亦是一處齊整的院落。朱氏平日見人都在正廳,人散了之後,起居就在東邊暖閣的次間裡頭。她比先頭陽甯侯陳永小了二十多歲,如今不過是六十四歲,因講究養生之道,又善于調理,膚色紅潤走路穩健,就連發間竟也是銀絲極少。隻如今畢竟年紀大了,年輕時的那些大紅銀紅衣裳都壓在了箱子底下,平日以青色衣裳居多,蓮青、石青、雨過天青、佛頭青、鴉青,件件式樣各不相同,平日偶爾出門也能引來不少人的贊歎。京城沒有嫡子承繼的勳貴诰命之中,再沒人像她這般過得從容。次間臨窗設着暖炕,地下卻不比正廳中那左右八張交椅腳踏,隻有四張椅子。東牆邊是一架紫檀螭龍喜鵲鹿紋妝台,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老物件了,瞧着圓潤無華,流露出一種年代深遠的隽永。專給她梳頭的是她從娘家時就帶過來的一個陪房趙大娘,如今年輕的陪房成了婆子,這項差事卻始終沒讓别人經過手。而趙大娘的女兒鄭媽媽從丫頭成了媳婦,媳婦成了媽媽,也始終在朱氏身邊伺候。頭發梳好,鬓間插上了一支羊脂玉簪子,朱氏見鏡子中的自己瞧着精神利落,就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這麼多年了,你的手藝還是這麼好。隻可惜你家閨女能幹歸能幹,這一手梳頭的絕學卻是沒學到。以後你梳不動頭了,我可上哪兒去找這樣手藝的人?”趙大娘聽着朱氏這贊語,高興得腰杆挺得筆直,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翹了少許,随即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兒,這才正色道:“梳頭的事隻要好好調教,總有人能做的,我這些年也沒閑着,學成這手藝的丫頭除了二房三房挑去了,各家公侯伯府也多有人過來學,如今全都是在主子身邊貼身服侍的。她沒學會這個也不打緊,能為老太太辦事才是最好的。”朱氏點了點頭,又在鄭媽媽攙扶下站起身來,等到炕上東頭坐了,她才微微笑道:“鄭家的随你,人沉穩,辦事妥帖可靠,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她當初在我這當過一等丫頭,如今我屋子裡的大小人等,哪個不是經她的手調教出來的?”一個是主子,一個是母親,往日在外最有規矩的鄭媽媽這會兒自然也不會胡亂插嘴。朱氏指了個錦墩讓趙大娘坐下,主仆三個說了一會話,鄭媽媽見趙大娘說話漸漸有些颠來倒去,知道她是年紀大了,雖好強卻終究精神不濟,忙在旁邊想方設法岔開話題,好容易讓母親想起了家中的孫子,趙大娘這才回過神,又坐了一會就告退了去。鄭媽媽親自把人一路送到蓼香院門口,等再回來時,見兩個一等大丫頭玉芍和綠萼在正廳裡忙活,她就徑直進了東次間,見朱氏神色怅惘,便連忙把炕桌上那盞半涼的茶潑了,重新沏了茶送上。朱氏那一絲失神來得快也去得快,回過神捧起茶喝了一口,随即就擡頭問道:“你說,老三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怎的放了那女人一個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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