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顔看着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正要刺進自己單薄的身體,刹那間那熟悉的身影竄到她跟前,頓時一片紅色暈過,飛濺的鮮紅刺傷了她的眼眸。
“不!銀笙——!”
紀顔喉間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
銀笙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叫喊,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靜靜地,靜靜地緊緊攥着刺入自己身體的匕首,目光遊離地看着正在不住發抖的紀顔。
他的血噴湧而出,鮮紅的,溫濕的血就這麼洇濕了身上的衣裳,紀顔的身體上,原本光潔的地面上,都濺滿了他溫熱的血液。
而他,卻慢慢地在紀顔身前倒了下去。
紀顔的淚瞬間如湧泉般往下重重砸,幾次想開口,發現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像擱淺在岸邊的魚,嘴巴無力地一張一合。
“銀笙,你堅持一下,我現在叫救護車!”
紀顔吓得臉色蒼白,竭力穩住自己正在發抖的手,手指卻不停使喚,手機都抓不穩連續幾次都掉落,紀顔抓起,又掉落,再抓起,她急得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當打完電話的時候,她發現手機屏幕上都被她的手指沾染了不少血迹。
“我沒事,真的沒事……”
銀笙咬牙堅持着,他的臉色蒼白,呼吸都變得急促而沉重。
現場血腥味很重,即使再遲鈍的人已經發現了,恐慌瞬間像一枚炸彈一般在人群中炸開。
加上不少人口中驚呼着“殺人啦,死人啦!”
每個人都被驚恐所籠罩,不知所措,哭着喊着亂作一團,有的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奔跑,彷如跑得慢的就像會被野獸吞吃。
大家都忙着四處逃命,場面一度陷入雜沓。
紀顔跪在銀笙的面前,手上還沾着他的血,木頭一般地跪在那裡不動,楞着兩隻充盈着淚水的眼睛逐漸失去血色的銀笙。
銀笙連嘴唇都開始失去顔色,雙瞳仍舊澄明如鏡,他慘然笑了笑,“阿顔,不哭不哭……”
紀顔抽泣道:“嗯,我沒哭,真沒哭。”
實際上眼眶中的淚就像破掉的水龍頭沒有停止過,她下巴頂着胸腔垂到了頭,不敢擡頭,怕一擡頭淚水就洶湧而下。
她看着不斷被染紅的衣服,她的眼睛狠狠刺痛了一下,心髒仿佛被火燒般焦灼。
,她害怕,她很害怕,他就這樣離開她……
銀笙微微側過頭,目光迷蒙,對她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
他顫抖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低聲說道:“我沒事……”
他撫摸她臉的動作很溫柔,但紀顔的淚,卻像是斷了線,洶湧滾落。
她的淚跌落在他冰涼手背上,滾燙地灼燒着。
銀笙的雙眼已經幾乎睜不開了,視線一刻沒有離開過紀顔,牢牢地所在她身上,生怕自己一閉眼,人就不見了。
“還說不哭的,眼淚這麼多……”
聲音缥缈而破碎,彷如被風一吹便就吹散了。
話剛說完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紀顔眼前發黑,她不能倒下,她拼了命地按住銀笙的出血處,幾乎失聲地喊着他的名字。
就在她幾乎崩潰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救護車和警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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