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陽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是傳說中的血海紋身嗎?
什麼叫血海紋身,隻有漁民在經曆過一次九死一生之後,為了銘記下來,就會用刀在手臂上割上見骨的一刀,用來銘記。
這個在漁民當中叫做血海紋身,有血海紋身的都算是漁民中不怕死的翹楚。
據聞,曾經有一個船老大,張狂霸道,退休的時候有四道血海紋身,幾乎就是當地被尊稱海老大橫着走了。
百分之九十死亡率的航行能活下來一次算命大,兩次呢,三次呢,這簡直幾率都不敢算了。
能活下來七次……這還算是九死一次嗎?
老酒鬼搖搖晃晃來到碼頭,掃了一眼範青陽,眼神漠然跟沒看到似的。
“找我幹啥?”
聽到老酒鬼問,三叔指了指範青陽:“有人出錢請你走一趟。”
“滾。”
老酒鬼冷笑一聲,直接對着範青陽啐了一口口水:“滾蛋。”
“會不會好好說話?”
薛釘眼神驟然陰冷下來,上前一步擋在範青陽身前:“有事說事,别弄這套。”
老酒鬼打量了一眼薛釘,從口袋中掏出一粒花生米扔進口中淡淡:“我用刀搏殺三條鲨魚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肚子裡呢,跟我亮刀?”
他敏銳的看到了薛釘口袋中攥着的刀柄,淡淡:“别拿出來丢人了。”
“别生氣。”
三叔笑呵呵:“人家出價很高啊,隻要你能走一趟,錢随便提。”
“不是我不去,你還記得老瞎子嗎?”
老酒鬼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灌了一口酒:“他鐵口神算,說我這輩子出海六百次,不會多,也不會少。”
三叔臉色有些不好看:“你的意思……”
“我已經出海五百九十九次了,次次活着回來了。”
老酒鬼的話讓三叔沉默了,半晌:“對不起啊!”
他看了一眼範青陽歉意:“抱歉,這次他不會去。”
範青陽沒有聽懂說的什麼,不過隻是遺憾的點點頭:“那就算了吧!”
回到船上,三叔歎了口氣:“你也别怪他,這一輩子他很苦,生在海上,長在海上,一輩子在海上……”
“能講講他的故事嗎?”
範青陽倒是來了好奇。
“這個老酒鬼啊,原名阮文雄,聽說他的父母都是漁民,他出生的時候,母親跟着父親劃着小船正在打魚,就出生在船上,本來誰都覺得活不了的,沒想到一個月後回來還活着,他第一口吃的就是魚湯,後來一輩子就是打魚,打魚!”
三叔眼神閃過一絲無奈:“從八歲開始他就跟着父母出遠海,當時窮啊,出海就是玩命,一般出海幾百海裡,去半個月一個月的,就準備一點淡水,碰到什麼吃什麼,拿命賺錢的!”
“十二歲,他的父母死于一場風暴,船毀人亡,而他竟然抱着一塊木闆飄了三天三夜回來了!”
“之後他竟然自己打造了一條小船獨立出海,養活了自己!”
“十八歲他跟島上一個姑娘結婚,繼續打魚換了一條大船,有兩個兒子。”
“本來生活的不錯,沒想到一次海難,她的老婆跟兩個兒子也死了……”
三叔歎了口氣:“之後他的脾氣變得很古怪,不過也膽子更大了,賣了房子以及所有的東西換了一條駁船,整天在海上亂竄,有時候打魚有時候不知道幹啥,反正有時候一年都不回來。”
範青陽點點頭:“後來呢?”
“後來,他按定下來了,因為船老了,也就是現在住的這艘船,索性在這裡安家了,每天就是幫忙看墓園,喝酒!”
三叔無奈搖頭:“所以我也不确定老酒鬼還能不能出海!”
“老瞎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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