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房門口,李岚芳拿着盆與她擦肩而過,邊哭邊罵:“糟老太,臨死都不讓人省心…”
晴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李岚芳,雖然她平時也罵罵咧咧的,可總是那副橫眉豎眼的樣子,何曾像現在這樣脆弱得搖搖欲墜。
她走進奶奶的屋中,看見奶奶被放在床上,屋裡臭氣熏天,邢武正在替她翻找幹淨的換洗衣服,地上還放着個大盆,大概是準備給奶奶清洗一下。
李岚芳很快回來了,将打來的熱水倒進盆裡,晴也卷起袖子說:“我來吧。”
邢武聽見她的聲音猛然擡起頭,眼神尖銳得可怕,他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門口就将晴也扯出奶奶的房間,一把帶上房門。
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月光,寂靜的夜像被黑暗徹底籠罩,看不見一絲光亮,可在門被帶上的那一秒裡,晴也依然在邢武臉上看見了一閃而過的難堪。
他對她說:“你…要麼先去廚房等一下吧,外面冷,我弄好奶奶帶你找地方休息。”
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沾着黑灰,流暢的線條緊緊地繃着,深邃的眼眸透着難掩的疲憊,在晴也的注視下目光閃躲地撇開眼。
晴也讀懂了他的不堪,他不願意再讓晴也看見屋裡的一幕,他不願再把這些狼狽呈現在她的眼前。
那一瞬,晴也很想哭,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此時此刻在他面前哭,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可憐,已經夠糟糕的了,她不能讓他覺得更糟糕了,她需要為他保全最後的體面。
所以她強忍着淚水對他說:“好。”
邢武轉身就進了屋,可晴也并沒有去廚房等她,她跑了出去,眼淚在凜冽的寒風中像刺骨的刀子,她從來不知道生活可以這麼艱難,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刃上狂奔,看似風平浪靜的小船也有可能因為一個浪沉底沉沒,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浪又在何處,何時打來?
十幾分鐘後,晴也敲響了奶奶房間的門,邢武打開門,她氣喘籲籲地遞給他一包東西:“給奶奶用這個吧,可能會好點。”
邢武低頭看着晴也伸到面前的女性用品,他不知道此時,十二點多,街上空無一人的情況下,她是如何弄到這包東西的,他隻是擰起眉深深地看着滿頭大汗的晴也,哽咽了一下對她說:“去喝點水,我馬上就好。”
晴也點了點頭,她依然沒有進廚房等邢武,而是又走回那片廢墟之中,這裡的夜猶如她初來的那天一樣,靜得仿若全世界就隻剩下她一人。
不安了一天的心直到這一刻突然就冷靜下來,她站在原來的炫島門口,無聲地望着一片狼籍的街道,忽然想到了很多問題。
他們接下來住在哪?理發店沒有了,生活來源怎麼辦?流年和杜奇燕也要失去工作了,很多的問題接踵而來,讓晴也突然感覺到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自己的頭頂,她似乎突然理解了邢武眼底深處的疲憊,和深深的無奈,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壓力,讓人不堪負重。
她長長呼出一口氣,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蓋眉頭緊緊皺着,忽然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晴也已經移開的眼神又重新落回到地上,看見一個金屬的圓環,她用腳撥了撥,在黑灰裡撥出一個Q版的假面騎士,用一個變形的金屬環穿着。
她并沒有在意,站起了身,當她的視線再次落在那個假面騎士上時,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看過這個東西,而且就在最近,在某個地方看到過,可她卻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她再次彎腰将那枚假面騎士撿了起來,邢武在後院叫她:“晴也,你在哪?”
晴也将這枚假面騎士随手放進口袋裡回過身對他說:“我在這。”
第76章
再次坐上小天使穿過紮紮亭時,街道兩旁雜亂不堪,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燒焦味久久未曾散去,兩邊的住家早已熄了燈,空蕩的街道清冷凄涼。
晴也坐在摩托車後面緊緊抱着邢武,她不知道邢武帶她去哪,也不想問。
她也不知道邢武這樣照顧了奶奶多少年,大小便失禁這件事應該不止一次了,以往邢武從不會讓她看到這些狼狽的一面,直到一場大火将所有不堪揭開,晴也看見了他最真實的生活,她除了心疼,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為力的難過。
奶奶的房間收拾出來後,李岚芳暫時先跟奶奶睡在一個屋,至于晴也,邢武把她帶去了四條巷的“客來大酒店”,也就是孟睿航上次來住的那家小旅館,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年三十的前一天,還能有旅館住對晴也來說已經很奢侈了,起碼能有個洗澡睡覺的地方。
邢武辦得并不是一晚上的入住手續,晴也看見他直接在跟那個胖女人談包月的事情,她有時候挺佩服邢武的,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這個問題,但這的确是很現實的問題,雖然這裡一晚上的費用不高,但是如果長期住的話,一個月也要三四千,直接談包月的确劃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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