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安安回到公司樓下,賀心航說自己有事情要處理,不回去了。會不會是這次度假的時間太短,他的心情還沒恢複?安安沒說什麼,主動吻了他的臉頰,就下車回公司。剛剛被安安親吻過的臉頰,已挂滿了淚水。
剛剛坐下,就有同事通知她去人事部,隻要不是去董事長辦公室,安安就沒那麼害怕。人事部程總把一份總裁簽名的文件遞給她,上面赫然寫着,因公司出現重大決策錯誤,需裁撤電商市場部項目,同時裁撤相關員工,下面的總裁簽名刺痛了她。安安雙手拿着文件,不住地顫抖,這兩天賀心航的反常行為終于得到解釋,剛才說有事不回公司,怕也隻是想避開她。
程總說了什麼,安安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隻在他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聽到最後的一句話:“回去收拾一下,上個月底是你在公司的最後一天,今天可以不用上班了。我還是相信你的人品,不需要找保安看着你收拾。”
安安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出人事部的,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輕聲呢喃:“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的,可以直接說的。”淚水不争氣地噴湧而出,眼前一片朦胧,那個簽名卻清晰可見,非常刺眼。安安把文件抱在胸前,努力止住淚水,開始收拾東西。
看着辦公桌上的東西,安安不知該拿什麼,她什麼都不想拿,失去那個溫暖的懷抱,這些都不屬于她。想了很久,終于拿起幾個玩偶,走向總裁辦公室。小芹看到滿臉淚痕的安安,很是吃驚,該不會是昨天求婚不成功吧?安安沒有說話,隻向她點頭示意,輕輕打開房門,把幾個玩偶放在辦公桌上。
離開昱音,安安隻帶了那一紙文件,還有一顆破碎的心。樓下沒有阿成等她,她一個人呆呆地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着。這兩天他一直不回應“我在”,是因為他再也不會在她身邊。沒有他在身邊,她沒有了盔甲,這一紙文件就能撕碎她的心。行至江邊,忍不住扶在欄杆上輕聲哭泣,引來路人關注,更有人擔心她輕生,前來詢問。她隻好搖搖頭,離開江邊,再次漫無目的地走着。
賀心航的手機一直在響,他不敢接,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怕安安打過來,質問他為什麼,他怕小芹打過來,告訴他安安很傷心。他已經看過一次安安傷心的哭,他可以想象,這次會比上一次哭得更厲害,因為他自己已經哭了幾天,心已經完全碎了。
他記得董事長把文件給他,要他簽名後,才保證不會傷害孟家。他知道那個簽名,将會是捅向安安内心的刀子,但是兩者相較,他隻能取其一,顫抖的手簽下這輩子最不願簽的文件。董事長在他的淚水滴落在文件之前,抽走文件,隻說了一句:“這件事讓人事部處理吧。”
的确,人事部會比他處理得更好,至少不會心軟。
董事長走出房門前,賀心航叫住了他:“爸,讓我再陪她一天,隻要一天。”
董事長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要陪便陪吧。”說罷便沒再走進他的房間。
安安很晚才回到家,見到大哥,隻說自己很累,就回房間休息了。孟駿升知道她昨晚夜機回南都,今天又要回公司上班,便沒多說什麼。
在塞班島就沒怎麼休息,今天又走了一天,真的很累,可是,怎麼卻睡不着,眼淚一直在流,浸濕了枕套。
第二天一早,安安像往常一樣出門,隻是今天樓下沒有阿成在等她。安安找了一家星巴克坐下,點了一杯咖啡,呆呆地坐了一整天。看了看表,差不多時間,便回了家。回家後還是說累,早早回房休息。
這樣了日子過了近十天,安安每天找不同的地方坐着,看着手機,等待着。每天都用手機打一些無關緊要的電話,問天氣,問銀行業務,隻是為了證明手機沒有問題。
但是十天過去了,一個電話也沒有。安安終于死心,枕頭已經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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