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牧卻不答,說道:“少傅看到了景牧桌上的畫吧。”疏長喻坐在榻上,擡頭看他。景牧笑道:“我的書桌隻有少傅能靠近,我昨日便見那副畫的位置不同了,邊角也被人捏皺了。”疏長喻看着他這幅模樣,愈發覺得不同尋常。但疏長喻又是個屬鴕鳥的,碰到這般超出他預期、無法控制的情況,他下意識地就要躲避。疏長喻重複道:“我可以出去了嗎?”“不能,少傅。”景牧笑道。“原本是能的,可惜現在少傅房中的賬冊和書信都在我手裡。”“你什麼意思。”疏長喻皺眉。景牧笑了起來:“少傅,我從前竟一直沒發現您這麼喜歡逃避。”說到這,他身體慢慢前傾,一手撐在了疏長喻身側的桌上,垂下頭來,溫柔地笑着說:“景牧為什麼會知道您穿着丞相冠冕的模樣,又怎麼會私下畫您的模樣呢?少傅,您應當是知道的。”“……景牧。”疏長喻擡頭看着他,此生頭一次喚出了他的全名。“你也回來了。”此時這牢中的二人,一個常年溫潤如玉的人面上沒有一點小模樣,一個慣常沉默的人,面上的笑意卻是如沐春風。“少傅終于将這話說出口了。”景牧笑道。兩人這般近的距離,讓疏長喻覺得頗為不适,以至于心口焦躁又滾燙,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景牧此時的眼神讓他有些恐懼——他像是!景牧黑化讀條完畢!耶!那一日,疏長喻一隻手掙脫了景牧的桎梏,狠狠在他面上扇了一耳光。那耳光聲清脆極了,震得疏長喻的掌心都發麻。景牧卻是渾然不覺一般,隻死死地将他壓在身下,閉着眼,專心緻志地撬開他緊咬的牙關,同他唇舌交纏。疏長喻腦内一片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和景牧的關系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就這般被景牧吻着,隻機械地感受着來自唇畔的纏綿和索取。他不覺得惡心,隻覺得心亂如麻,像是天都坍塌下來,狠狠砸在他的頭上。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陽光似乎都下移了幾寸,景牧才慢慢地放開他。疏長喻看着景牧睜開眼睛,看着自己,無比滿足又純真地笑起來。那笑容同景牧這輩子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可當時疏長喻并沒從他眼神中讀出這麼多東西。疏長喻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麼幹淨純粹的笑容中,竟也揉雜了野獸一般的占有欲和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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