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曆練的路上,荀堅與郭嘉都是輕裝出行。
“韌之,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自從他們兩人與荀氏一家告别之後,一路上郭嘉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荀堅有了一些猜測他要說什麼,遂不爽的開口道:“不知道怎麼說的話,最好就不要說!”
哪知荀堅越是如此,郭嘉就越肯定自己要說出來。
“實在是不吐不快了!”
“韌之啊!這臨走時,荀老夫子是多麼希望能聽到韌之你說一句你的理想是實現那人人如龍的大同社會。”
“你明明能洞悉這些人心,可偏偏你就是不能依一下荀老夫子。”
“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的祖父啊!”
“哪怕是欺騙,能讓他老人家開心一下不也是很好的嗎?”
郭嘉說得真誠,這是純粹的為一個老人家不能如意而感到心酸的情感。
但其實希望荀堅不要擺爛,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的人,也遠遠不止荀淑是這樣期望着,荀彧更是如此。
不過荀堅惱怒了,他氣憤的開口道:“改變,怎麼改變?”
“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的唠叨個不停,有意思嗎?”
“你們不煩,我可煩得緊!”
這可是封建王朝啊,這可是一群大字都不識的文盲百姓啊。我又不是神仙!我也不想為誰而活着。
況且這是我一個人能為之的嗎?
求人不如求己,若想要世道改變,必是這百姓們本身發生改變。
不讓我這樣渺小的個人又能做什麼呢?
“嗐~”
“你臨行前,荀老夫子忍不住落淚,我可還從未見夫子如此感性過。”
“荀衍大哥更是拉住你的手舍不得分開。”
“荀彧兄長為你準備兩大包袱的生活用品,怕你在外面生活得不好。”
“荀谌哥哥呢!更是抱住你忍不住哭泣,那是真舍不得你啊!”
“你倒好反口就說荀谌哥哥,這麼大個人了還哭哭唧唧的沒出息!”
“說荀彧兄長準備這麼多東西又不方便攜帶,完全就是無用功。”
“說荀衍大哥不要拉拉扯扯的,在外面影響不好。”
“你也就對荀老夫子溫柔一點兒,知道抱抱他老人家。”
“有時候我就在想,我要是你,生活在荀家,我該有多幸福!”
“韌之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嘛!”
郭嘉也并不慣着荀堅。
接下來兩個人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争論不休,吵了一路。
一直到了驿站,有了個落腳處。
荀堅仍帶着情緒對郭嘉道:
“我隻想為自己而活,不想去承擔那麼大的責任。”
“難道這也有錯嗎?”
“而且你沒有生在荀家,你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這不怪你。”
“但是郭奉孝,你難道還不了解人性人心嗎?”
“我看似幸福,可我和你不也被迫出現在了這裡嗎?”
“我若未來不能有所成,那麼我婚姻不能自主,做事也難得自由,我這輩子就是為荀家而生的!”
“說愛,為其他人付出。”
“這又憑什麼呢?”
“為什麼不是他們來愛我,是百姓們來為我付出?”
郭嘉難得的沉默了。
人都是環境生物,在感受到當時的荀家氛圍,哪怕是他也忍不住站在了荀家人的旁邊來看問題。
的确是忽略了荀堅的個人感受。
說一句老實話,假如有一天荀堅真有了改變這一切的能力,可荀堅就一定要這麼去做嗎?
為什麼就不能是百姓們自己覺悟,自己去開創屬于他們的美好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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