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後,我們所有人到炊餅店不遠的一家酒樓聚餐,我在那裡定了一桌酒菜,準備請大家吃上一頓好吃的,來慶賀今天這個好日子。
這家酒樓雖比不上獅子樓有檔次,但菜品還是非常不錯,看樣子生意也非常好,大廳裡坐滿了客人。
一些賣水果小吃的孩子端着笸籮在中間叫賣,大冬天的,他們有的還光着腳丫子,有的穿着破鞋子,看了真令人心疼。
郓哥看着他們,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我說:“要不是武大嫂帶着我,我今天還和他們一樣呢!那時候,我也經常端着梨到酒樓上吆喝着售賣,經常遭小夥計的毒打,挨客人的臭罵,我每天看着這些酒菜咽口水,哪裡能想到自己今天也能坐在這裡美美地吃上一頓呀!”
我們都笑了,我把好吃的都推到他面前,說:“郓哥兒,我先帶你一陣子,以後你也可以做老闆,等你掙了錢,你可以多幫幫這些可憐的孩子。”
郓哥點點頭,把好吃的放到他和老伯中間,說:“老伯,你也吃,我想,你跟我一樣,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坐在酒樓裡大吃大喝吧!說起來,你比我還要可憐呢!”
老乞丐笑了,他也不客氣,拿起筷子美美地吃起來。
武二很高興,但我從武大的眼裡看到了一絲不悅。
但是武大聽武二的,武二要接老乞丐一同住,他也不能說什麼。
不一會兒,我們旁邊一桌來了幾個大男人,他們點了一桌子酒菜,吃吃喝喝好不熱鬧。
看穿着這幾位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幾個人單吃還覺得不盡興,其中一個穿綠衣服的男人往遠處看了看,見那邊有個老漢帶着一位年輕女子在唱曲兒,便嬉笑着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那個唱小曲的,來爺這裡伺候!”
老漢見有生意,趕緊帶着女子進來了,兩人都低着頭,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來,給大爺唱個《閨房樂》!”那個穿綠衣服的男人呵呵一笑說。
我沒有聽過什麼《閨房樂》,但從其他男人不懷好意的笑和女子尴尬的表情便猜到這是一首少兒不宜的曲子。
“回老爺,奴婢不會這個。”女子施了一禮,小聲回答說。
“這個都不會,怎麼讨大爺們歡心?那《空閨怨》你會不會?”
老漢可能是那女子的爹,他見女兒低垂着腦袋羞紅了臉,趕緊說:“大爺,我們唱的都是正經曲子。”
老漢的一句話惹惱了綠衣服,他站起身來,甩手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就在這時,我看見武二牙幫子緊咬,手裡的筷子被他折成了兩半。
我怕武二沖動,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袖,悄聲說:“叔叔,先冷靜些。”
“不要打我爹。”那女子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猛地擡起頭,沖到老人面前,把他護在了身後。
至此我才看清了那女子的臉,她不過二十出頭,雖然一臉憤怒與悲戚,但皮膚白皙,眉毛如柳葉,眉毛下長着一雙漂亮的狐狸眼,樣子非常妩媚,甚至有點勾魂的那種妩媚。
“喲,長得不錯嘛!”綠衣服的男人眼睛亮了,他笑嘻嘻地伸出手去摸女子的臉,嘴裡還哼哼唧唧地說:“你要是不知道《閨房樂》,我可以教你呀!不光教會你唱,還教會你其中的樂趣,保準你以後憑着這個就可以賺很多很多錢!哈哈哈……”
“哈哈哈……”
一桌子人都笑了,那女子閃開摸她臉的手,眼淚汪汪地躲閃。
梨花帶點雨,看上去似乎更嬌豔,如果這女子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在外闖蕩應該會很艱難吧!
今天她若是第一次,如果沒辦法改變命運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後沉淪。
哎,怪什麼呢,隻能怪這該死的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
但在這樣黑白不分的社會,也有讓人敬佩的女子。如果她今天的經曆不是第一次,她還能完好地站在這裡,那說明她已經知道了怎麼去脫身,我倒是想先冷眼看看,她是哪一類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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